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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然道:“夫人,我是不是很无用,居正尚且能在我面前为通州百姓一争,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单凭一腔热血,是改变不了任何事实的”徐夫人柔声道:“如果仅仅面圣一次,就能令皇上不再信任严嵩的话,夫君也不会幸苦隐忍那么多年了。”徐阶长叹一声,伸手握住夫人的手,欣慰地低语:“知我者,夫人也。”张居正回到府中,也没有去见母亲,径直回房了。王嬷嬷见他回来了,忙带了竹儿摆上热气腾腾的宵夜,张居正看都没看一眼,便道:“我不饿,你们拿去吃了吧。”说完,他临窗而坐,铺开纸,握起一支笔,打算写点什么。王嬷嬷见他一脸阴郁,不由得有些心疼:“公子,你这高这么壮的身子,不多吃些怎么成?近来夫人可是日日问你的饮食。”“嬷嬷,我都那么大人了,还能不知道饥饱么,您就别cao那么多心了。”这时,门口响起了张夫人的声音:“我看你,还偏偏就是个不知道饥饱的。”张居正站起身来:“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娘睡不着,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张夫人坐到了太师椅上,看了王嬷嬷一眼。王嬷嬷立刻知趣地带着竹儿退了下去。张夫人见房内无人,这才看了儿子一眼,脸色严峻起来:“正儿,近日,你给裕王授课,进度如何?”“不过是按部就班,读些死文章罢了,娘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张夫人没有回答他的话,接着问道:“裕王可有偷懒顽劣,痴傻愚钝之举?”“裕王又不是几岁孩童,如何能偷懒顽劣,至于痴傻愚钝,更是无从说起。张夫人脸色一凛:“既然如此,你为何在青云阁里屡屡斥责于他?”张居正脸色一变,低了头,哑口无言。“连王府马厩里的小厮都知道你最近对王爷的态度不是很好!”张夫人缓了口气:“他虽是你的学生,可毕竟是亲王之尊,将来更有可能身登大位,而你却为了一个女子,对他言语无礼,你——是要将娘气死才甘心吗?”“娘,我并不是——”“还敢说你不是为了她!”张夫人怒喝一声,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团丢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瞧瞧!张居正捡起纸团,摊开一看,上面正是自己前日亲笔写下的字,密密麻麻的,全是初雪二字。“孩子,王府的消息既然能传到娘这里,那咱们这里的消息也定能传到王府,你对王爷的女人如此魂牵梦绕,日后,只怕我们两家要遭大难啊。”张夫人的声音颤抖了。见儿子铁青了脸庞一言不发,张夫人又道:“你自幼读书,一路功名考过来,虽有无数人赞你才华横溢,可官场险恶,如今又是严首辅一手遮天,你又不愿与之同流合污,既然如此,你当这个官儿,实在没甚意思,给裕王当这个讲官,更是要不得啊。”张居正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望着母亲。张夫人哽咽:“儿啊,咱们回江南吧,这官儿,咱们不做了,成吗?”张居正看着母亲爱怜横溢的眼神,蓦地想起年幼时的志向,要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可是自从专心考功名以来,就再也没出过京城一步了。想到江南的杏花春雨,烟波画船,他不由得呐呐地道:“不如归去?”是的,不如归去。第49章讯息五福拎了个红木描金的空食盒,一路往王府里的点心房走去。从青云阁到点心房,要穿过好几重院落,虽是晌午,可初春的阳光依旧暖意袭人,五福还没到点心房,贴身小衣就已经汗津津的了。这两日,王爷的心情一直很差,对五福送去的点心看也不看就叫撤了,那些精美的点心就便宜了五福的肚子。只是,五福同样高兴不起来,他知道,王爷昨日在宫里,被皇爷狠狠地训斥了。蒙古兵在杀够抢够之后,终于满载而归,而宫里的皇爷,也终于知道了丁尚书抗旨不遵,没有对蒙古兵发动反攻之事。这事本来跟王爷没有任何关系,可皇爷楞是怪到了王爷头上,说王爷在宫外住着,居然都不知道此事,实在难当大用。想到这里,五福不禁叹了口气,他打小伺候王爷,知道皇爷一直都不待见这个儿子,好不容易最近和缓些了,现在却又拿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来怪罪王爷,景王也在宫外住着,他怎么就不怪了呢!”王爷原本最是倚重张大人,可昨日,张大人不知是失心疯了还是怎地,居然留下一份书信,辞了官回老家了。这样一来,王爷如失左膀右臂,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连何英今早都被他骂了。想起书房里王爷那张阴郁的脸,五福抬眼看了看日头,见天色还早,便顺着院墙根,一溜烟跑进了茶水房。茶水房除了几个烧火的丫头婆子之外,还有几个府中的管事男人在这里讨茶喝,见五福来了,纷纷笑道:“今儿是大家伙儿都约好了还是怎么地,都跑这里来了。”五福也不答腔,见墙角的木橱上有一把大茶壶,几个白瓷杯,放下食盒,上前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咕嘟咕嘟喝下去之后,方笑道:“几位爷都是大忙人,怎么今日却能聚在一起?”其中,管春秋两季租子的钱二道“我们正在谈论蒙古兵的事情,听说兵部丁大人被皇爷打入天牢问罪了,五福,可听到了些什么?”五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毕竟是王爷身边的近侍,言语谨慎是必须的。“对了五福,听说,王爷的讲官,就是那个翰林院的大才子张大人,前日里辞官回老家了,可有此事?”五福看了钱二一眼,淡淡地道:“钱二哥,您可真是个包打听,此事我今日一早才听王爷说起,敢情您比王爷知道得还早啊。”“那张大人貌比潘安,才比子健,又是王爷的老师,不知多少有女儿的达官贵人留意他的举止行踪,我外号包打听,这等事岂有不知的道理。”钱二哈哈一笑。接着又问:“那他到底为啥辞官不干呢?”五福没好气地道:“我哪里知道!”怕钱二等人再缠住自己问东问西,五福提起食盒,抬脚就往外走,却看见一个姑娘站在门口,正是闲云阁的小月。熟人见面,打了个招呼,五福就匆匆去了。小月从茶水房里提了一铜吊子热水,提回了闲云阁。院子里,初雪早已找出了几件已经绣好的丝帕和肚兜,放在桌上等着小月的热水,今日天气晴好,这些刚绣好的活计洗完晾干之后,就可以用了。三天前,一个月的禁足期满,终于可以出去了,可是,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