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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诺亚，怎么就被你给骂上了？”慕辰笑道。

“是谁都好，你不要犯傻。”陆寻低声道。

“我哪有那么伟大。”慕辰回答。

郑元几个吵嚷着让他们进去喝酒，几个人闹做一团，不过不比上次刘克的生日闹得那么疯，毕竟是小辈的生日，几个人喝道微醺，聚在一起聊聊，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正因为是小辈的生日，所以那边一群小辈闹得更加欢腾，因为繁忙的行程而保持了几个月良好记录的易大明星再次华丽地醉倒，偏偏醉得不省人事了却还不老实，有人扶他他就拳打脚踢，而且丝毫不吝惜力气，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这也是他在美国时被扔在地上自生自灭的重要原因。

陆觅觅也喝醉了，陆寻着急忙慌地把她送回房间，然后帮着把一堆醉得东倒西歪的年轻人放倒在客厅。慕辰走过去轻车熟路地制服正在撒野的易大明星，一只手臂将他的两个胳膊束缚在背后，另一只手摸摸鼻子，跟他们打个招呼：“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陆寻这次虽然没抓到慕辰，却抓了郑元几个帮他收拾残局，所以他们几个这会都忙得脚不沾地，匆匆回了他一个眼神就各忙各的去了，于是慕辰“挟持”着易子希回到公寓。

易子希醉了以后浑身瘫软，倒在床上就像一滩泥，或者说一江春水？怎么摆都好像带着一股子的妩媚。趴伏在自己胳膊上的姿势勾起慕辰的回忆，第一次见他时也是如此的场景，然而当时站在事外的欣赏与如今的心境已大不相同。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在慢慢疏离，可是慕辰没有想过主动离开。他只是习惯性地为自己考虑退路，让自己最后退得不那么狼狈。

喜欢是一个相互驯养的过程，他现在看到易子希的睡态都会不自主地微笑，又岂是那么轻易便割舍的下？

夜色里慕辰的眼神就像野兽，陆寻说他是枭雄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他的眼神可以残忍，可以冷酷，可以阴鸷，可以容下一切野心，却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悲悯萦绕其中，将那些负面的因素淡化开来，让那种黑暗变得如同光明。

更加让人心疼。

只是因为慕辰总是以保护者的面目存在，即使不对谁构成保护，站在那里也让人感受到他的独立，独独地一人站着，不需要倚靠任何人。所以很少有人有那个资格有那个能力有那个心境去心疼他。而他也并不需要。如果被心疼被同情，他会觉得是一种耻辱。

有些男生女相的人反而会更加有男子气概，因为他们会付出更多的努力来避免被善意或恶意地嘲笑。

温和的味道

第二天慕辰依旧奉上符合易大明星口味的醒酒汤，易子希心情舒畅，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么好喝的醒酒汤？”

一般来说醒酒汤这种东西都是家里的母亲比较擅长做的，不过慕辰是孤儿，自己又不怎么喝酒，至少从没见他喝醉过，所以醒酒汤会做给谁？易子希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想到这里却又有些在意起来。

慕辰只是笑笑：“多做做不就做出来了。”

这算是什么答案！易子希很不满。

可是慕辰并不打算告诉他，因为创业少不了应酬，这些醒酒汤便是他在一次次呕吐宿醉后琢磨出来的。他自己喝的其实很苦，不过琢磨了那么多，味道甜一些的也不是没有，就做给易子希喝了。

连陆寻都不知道慕辰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从打零工开始做起，大学的时候他就试过自己创业，他尝试过很多事情，走过很多弯路险路绝路，狼狈地跌倒过很多次，就像天鹅在水下不断划动的脚掌，因为他很努力，所以现在才有了这样从容的风度。

“子希。”慕辰看易子希酒醒了，笑着叫他一声。

“怎么了？”大早上就叫他的名字，很容易冲动的……易子希答应着，心里却想着不纯洁的想法。

“你打算分手吗？”慕辰笑着问。

人在早晨刚醒来时大脑其实还没有完全苏醒，而易子希觉得自己是彻底被打蒙了。清晨特有的金灿灿而不灼热带着清新气息的阳光就洒在两人的面前，而慕辰就笑得像太阳似的问他：“你打算分手吗……”

“分手？为什么？”易子希呆愣愣地道。

“哦……”慕辰点点头，起身端起空碗准备出去。

“喂……”易子希叫他，不过慕辰没有停，也许是知道其实易子希并不知道叫住他要干什么。

分手吗……易子希曾经的情史有厚厚一本，分手二字更是朗朗上口。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两个字好像离他很遥远，即使他与慕辰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没想过这两个字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

慕辰好像空气，很多时候你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是他确实就在那里。

如果失去……

易子希想象了一下，感觉心脏抽痛起来。

“慕辰！”他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下的厨房，看到慕辰在做早餐，直接扑过去抱住他。

“怎么了？”慕辰回过头温和地笑。

他总是很温和，温柔也是温和的味道，宠溺也是温和的味道，喜欢也是温和的味道。温和是什么味道，就是不远不近不咸不淡让人如沐春风又捉摸不定的味道。

“你要走？！”易子希问道。

“走？”慕辰挑眉：“谁说我要走？走哪去？”

“你刚才问我……”

“既然你不打算分手，为什么我要走？”慕辰转过来，回抱住易子希，笑道。

易子希只是抱着慕辰不说话。

他的理智慢慢清醒过来，他也渐渐明白自己的贪心。

他不想失去慕辰，可是他不能只有慕辰。

慕辰的温和可以给他刺激的生活一个安稳的基调，就好像家的感觉，不管跳的多高或者落得多惨，都不必害怕，因为有绳子牵着他回来。他今天之所以如此失态就是因为他没有想过会失去慕辰，好像一个孩子突然听闻父母去世的噩耗，因为从没想过失去。

慕辰给他的感觉，虽然若即若离把握不住，可是他确实存在，这一点易子希不曾怀疑。

易子希说不出话，他身处矛盾之中，却并不想挣扎。因为他哪一边都不想失去。

而慕辰很体贴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他，轻轻抚着他的背。

落难的王子

虽然易子希说他并不打算分手，可是自那之后，他依旧我行我素。陆寻驾着车百忙之中停住一直不停说话的嘴，看一眼车窗外，道：“他怎么还是这样？”

慕辰只是笑着摇摇头。车开动，陆寻也不再关注这件事情，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们继续着上一个话题渐渐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