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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挂着丈夫,便留下这好物与丈夫分享,却万万没想到这株rou灵芝成了自己的催命符。荀玉卿倒不是想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偷别人的东西自然是不对的,哪怕他对金蛇多瞧不上眼,错的行为就是错的。只不过……若rou灵芝叫金蛇这种人享用了,倒还不如叫柴小木吃了,更何况他连人都杀过了,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况做这些坏事呢。“好了,你睡吧。”荀玉卿淡淡道,将柴小木扶着躺下。药力渐渐上来,柴小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抵不过困意,他的嘴唇微微阖动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只将眼睛闭上,这便睡着了。荀玉卿坐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很明白的,每个人的情分有长有短,就好像一辆公交车,有些人陪着你坐到了车站,也有些人坐不到一站两站,就要下车了。可每个人最初上来的时候,花的都是一样的钱,交得也都是同样的心。荀玉卿也不知道任何人的终点在哪里,他走得是自己的人生,若有缘一起走到老,那自然是很好,若无缘离散,那也不必怨叹。值不值得为柴小木做这些事,荀玉卿从未想过,做事若是总要想值不值得,那多无趣。就好像岁栖白一样,他待自己那么好,也从未想过回报与勉强。秦雁的手自然没叫陆慈郎看,他们二人老实的很,连提也不敢提,好在他的右手好使的很,这时拿了个半焦黑的蒲扇,满脸是汗,轻声问道:“小木他睡了没?”“睡了。”荀玉卿为柴小木掖好了被子,淡淡道,“你留下来照顾他,我今日便出谷去找rou灵芝。”“我拦不住你,只盼你万事都小心些。”秦雁抿了抿唇,轻声道,“我这儿有一样东西,你好好收着,指不定有一日便能用上,我眼下在神医此处,是用不着了,你大可放心。”荀玉卿没太在意,只“哎”了一声,随口问道:“什么?”秦雁往他掌心手中送了一样东西,不大不小,细的很,好似是样竹管,荀玉卿边低头边问道:“你给得什……”他的声音截然而止,瞧着掌心里小小的梅花袖箭,声音好像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你……你将它给我?”荀玉卿看了又看掌心里的梅花袖箭,失声道,“总归是你拿来防身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收下呢?”秦雁只当荀玉卿瞧出这小小袖箭工艺的精细之处,倒对他的惊诧不以为意,单手拿过袖箭,并牙一道捆在荀玉卿的腕上,微微笑道:“让你拿来防身啊,你跟小木不准我为他尽份心力,如今难不成连坏人也不肯分我一个做做?”将东西系好之后,秦雁便撩着荀玉卿的袖子准备盖回去,但不经意一掀,却看到袖影之下几道极长的丑陋疤痕,纵横交错,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凝,随即又变作往常神色,泰然自若的将袖子覆了回去。荀玉卿自然是全不知晓的,他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之中。这梅花袖箭是秦雁保命的独门暗器,制作的细小无比,内腔的六发毒针,针针毙命,荀玉卿做梦也没想见秦雁会将这东西送给自己。他顿了顿,略有些不知所措:“那你怎么办是好?”“我身上的东西多得是,你不必在意。”秦雁看着他的目光,柔软如同春波,无声的笑了一笑,轻轻道,“对了,你在路上千万记得多练掷箭,虽说这暗器非要近身才可用,但暗器一途,也应当多多练习,即便自己不用,也可预防他人,更何况,也免得你射不准了。”荀玉卿什么也没有说,他沉默了好一会,点了点头,低声道:“好哩,咱们一道做坏人。”第49章柴小木的身体拖不得,荀玉卿便连夜动了身。金蛇的居所无人知晓,只因他与银蛇生性都颇爱阴冷湿寒之地,因此住得地方也是叫人料想不到。他们俩住在雪山上的一个洞xue里。谁能想得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金银双蛇,竟然酷爱又冷又寒又偏僻危险的雪山呢。但这世上许多人,本都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怪癖。路程虽然不近,但好在也许怪人总是特别爱凑堆,打万草谷前往雪山蛇窟的路程并不是非常远。荀玉卿策马狂奔,待到了雪山之下,便将马儿转手卖掉,置办了件棉衣,又买了条黑布,便徒步上了雪山。如今已是早春,可雪山却不见回暖,荀玉卿刚上山腰,便觉得气温骤降,寒冷无比,将棉衣披在身上,用轻薄的黑布蒙住双眼,确保目能视物,又不至产生雪盲。他顺着小路行走,可在这雪山上,本就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但荀玉卿又能怎么办呢,他唯一能相信的,能凭借的,也只有记忆之中对金银双蛇的些许介绍。银蛇在这极寒之地养过一条药蛇,通身雪白,爱食毒物,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剧毒,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解毒良药,rou灵芝也是那药蛇在寻觅猎物时发现的。银蛇死后,这条药蛇便叫金蛇驯养,金蛇与银蛇不同,生性要乖僻冷厉的多,只知每日驱使药蛇寻找灵草毒物,供以自己练功。要是在这雪地之中找到药蛇,那离找到金蛇也就不远了。可这茫茫白雪之中,找到通身雪白的药蛇,却也不比登天简单多少。荀玉卿找了几日毫无结果,不得不折返回山下小镇休息,心情便日渐煎熬了起来。这一日他又再上山,忽闻到一阵极腥臭的气味,他顺着气味追寻过去,只见一株极艳丽夺目的毒草周围盘桓着条雪白的巨蛇,正嘶嘶吐着信子。按常理而言,蛇在极寒之地应当会进入冬眠,这条药蛇也不知吃了什么,竟丝毫不觉寒冷。既见着白蛇,便也离金蛇不远了,这处雪山空茫茫一片,枯木没见几棵,嶙峋怪石倒是不少。荀玉卿藏身在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后面,身上穿着雪白的棉衣,乍一眼竟看不出有个人来。没多一会儿,一个极高瘦的人影就打雪中飘了出来,他身上穿得衣服纹着金线,在茫茫白雪里格外的刺眼。他的脖子很长,就好像骨头特意抽出来了一块,人倒是不太丑,可也不怎么好看,声音透着一种阴森森的寒气:“好孩子,你很听话。”他伸手摸了摸那白蛇,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来,喂给了白蛇,嘿嘿冷笑了两声,阴恻恻道,“我就不信了,岁栖白那家伙中了这么多天的毒,眼睛又瞎了,还能赢我不成?”岁栖白?他……他瞎了?!荀玉卿心神一乱,不由得呼吸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