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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幼犬,笨拙地试图安慰它受伤的主人。这样一份毫无杂质的温暖,叫人怎么舍得推开。祁涟见他没有抗拒,小心翼翼地又碰了一次他的唇。这一次的力道加重了少许,薛垣感受到了彼此唇瓣间的挤压。他突然回过神来,尽量徐缓地侧开了脸,托起祁涟的头轻轻推离。四目相对。祁涟的眼神和之前一样清澈见底,还隐隐多了一分探询,似乎在问:我有没有让你好受一点?“乖,有些事你以后要慢慢明白。”薛垣努力斟酌着语气和词句,“你……不能对我做出这种举动。”“……不能?”祁涟对否定词非常敏感,眼中立刻又流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对,不能。”直视着祁涟的眼睛说出拒绝的话是件很困难的事,薛垣移开了视线。祁涟久久没有回应。薛垣忍不住又把目光转回去,只见祁涟呆呆的,就和之前不小心折断棉棒的时候一样,不知所措。现在的他是一只初生的动物,努力摸索眼前这个世界的边界,试图弄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有时候,世界会给他温柔的反馈。但更多的时候,他收获的是迷茫。看他这副模样,薛垣突然心疼起来,坐起身,轻轻拍着祁涟的后脑:“你没做错任何事,别难过。”“你不喜欢我?”祁涟怯怯的。“怎么可能。”“我不能亲你?”“不是的。”薛垣思考了一下,是否要趁这个机会,教导祁涟一些正常人际交往的规矩。他应该这么做。这才是一个大人对一个孩子应负的职责。“你应该……”这三个字刚一出口,薛垣就从心底涌起一阵厌恶。你应该这样。你必须那样。这不正是他最讨厌从父辈们口中听到的话吗?于是他改了口:“你要知道,有时候你被拒绝,并不一定是你不好。”这句话的含义,对现在的祁涟而言还过于晦涩。他茫然地想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那个简洁的问题:“我不能亲你?”“能,不过有条件。”薛垣干脆直截了当地跟他约法三章,“如果有别的人在,你不能当着他们的面亲我,不然会有麻烦。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可以玩亲亲,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记住了吗?”“好。”祁涟一下子又开心起来,重复着几个单词,“我们,两个人,秘密。”“真乖。”祁涟忽然直起身,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我们,两个人。”说完,一脸嘚瑟又一脸期待地看着薛垣。薛垣怔了一下,恍然:祁涟的意思是,现在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他这是在向他……“要亲亲”?这举一反三的能力,果然很快。既然话都这么说了,薛垣也就不再矫情,揽住祁涟的头拉向自己,在他的唇角边印下一个吻,又移到他额头上再亲一下。祁涟的皮肤清清凉凉,水一样润泽光嫩。时间还没来得及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它是崭新的,鲜活的。“高兴了吧?”“高兴。”祁涟的表情像是吃到了糖。薛垣看看床头的电子钟,这一天差不多快结束了。“那就去洗澡,刷牙,准备睡觉。”入夜的住院区很安静。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走廊里没了人迹,偶尔有值班的护士走过。这样的静谧里,门禁的提示语音就显得格外刺耳。——「A097号病房薛垣:您有1位来访者。」正在教祁涟使用牙刷的薛垣诧异地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晚了,医院理应不允许探视者入内才对。病房门向两侧无声滑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灰白色的发,灰蓝色的眼睛。一看到这个人,就好像在阴雨天气坐在晦暗的水泥坯房里,目力所及都是黯淡的色彩。叶白藏。“呵。”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打量着室内的情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看样子,你们相处得停愉快。”——就是这个人,把父亲逼到了如今的境地。“叶总监,找我有事吗?”薛垣的语调平静得不起微澜,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叶白藏扫一眼薛垣,轻蔑之色一闪而过,转而一指祁涟:“我找的是他。”“……”祁涟下意识地往薛垣身后躲了躲。他不认识叶白藏,可这个人身上的气压令他极不舒服。叶白藏并不走近,站在几步开外的距离,冷冰冰的视线由顶至踵审视着祁涟。薛垣说不清那种眼神里究竟包含着什么成分——兴奋,鄙夷,还隐约有几分畏惧。叶白藏的右手始终插在大衣口袋里,那只口袋微微隆起,似乎手中攥着什么东西。“你听好。”半晌,叶白藏对着薛垣,一字一顿开了口,“他现在暂时由你看管,但他的所有权属于我。”他的左手抬起,点出一面屏幕,“这是委任书。自他诞生起,就由我担任他的监护官,全权负责他的一切。”薛垣不想跟这个人多废话,“你想干什么,请直说。”“呵,我想干什么?”叶白藏收起委任书,向前迈出一小步,“你应该问,我要求你干什么。他,是我的狗。你,是我的训狗官。”他抛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冷笑,“当然,要是让我自己来任命,你是全世界最后一个人选。可是既然情况已经是这样,与其为打翻的牛奶发愁,不如最大限度利用现状。我虽然对你的为人很鄙夷,但你以前在军校的表现还算不错,勉为其难可以当他的教官,至少比你那个窝囊废父亲稍强一点。”“……”薛垣的拳头在背后攥起,全身的肌rou都绷紧了。脑中有个声音在反复叮咛:冷静。冷静。冷静。忽然,一道身影从他背后蹿了出去,直袭向叶白藏。是祁涟。他感受到了薛垣此刻的情绪,明白眼前这个人正在伤害薛垣。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在一瞬间便掠到了叶白藏跟前。叶白藏却似乎对此早有防备,急速后撤的同时,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动了一下。祁涟的身形陡然顿住,像个突然失去了支撑的人偶,直直跌倒在地上。“祁涟?!”薛垣骇然,一步抢上去抱起地上的人,“你怎么了?”祁涟紧闭双眼,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别担心,他只是睡过去了。”叶白藏走了过来,刚才的小心谨慎一扫而空,蹲下来捏住祁涟的下颔,扳过他的脸:“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