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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拉着燕老二便跑。周天情骂骂咧咧,他手下被这飞花伤人的一幕吓呆了,不敢拦截,而围观的众人巴不得离这凶煞少女远一些,纷纷让出道来。二人跑的极快,燕老二藏在软香烟罗里的手,guntang灼热得可怕。苏缨足足跑了两条街,方转入一个巷子口停下脚步喘气。她此时方将袖子中的猫儿取出来,只见方才吓唬退了两人的小猫抖一抖毛,一爪又朝她抓来,苏缨不妨又挨了它一爪子,疼的龇牙咧嘴,却死死抱住它不放。燕老二在巷子里稍微改装,扯下了头顶的发片和簪环,用檐下罐里的水洗去脸上脂粉,又扯去了外头的帔,下身的裙,如此只剩下里头长衫,虽仍鲜艳了一些,也不再那么打眼。他回过头,正看见苏缨袖间的道道血红,眉头一皱,便斥责道:“我用得着你多管闲事?拿一只猫儿,一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去和恶霸就打,你胆子怎么长的?”苏缨方才打架时拿猫爪子唬人,自己臂上也被划得不清,不知伤了多少道,火辣辣攒在一起疼。忽然被恶语相向,脑子懵了一会儿,她本盘算着不要燕老二道谢,一席冠冕堂皇得话都想好了,只待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没想到竟然被当头一通骂,这与预想中相差太多得又场景令她疼又气,脑子懵了一会儿,一言不发,一脚便朝燕老二踹了去。挨了扎扎实实的一脚,燕老二踉跄往后退,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神情亦是淡漠不已,冷冷扫她一样,便撇下她往巷子口走去。苏缨气的脑袋里炸开一样疼,对着他的背影道:“燕老二,我本是看不惯他欺男霸女,为的我自己,并不用你谢我!然而你这番作为,实在叫人寒心,世上便是你这样的人多了,才少了许多仗义执言,古道热肠!我、我最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了!”燕老二脚步停也不停:“多谢,我也并不需要你的喜欢。”“……”苏缨被燕老二轻描淡写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她自小颇受娇惯,父母千宠万爱,兄弟姊妹千容万纵,更不用说家中仆役,都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甚少被人忤逆,毫无与人争吵的经验。落得自个儿生闷气,待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想继续与他吵,走到街口却发现不过才一会儿光景,燕老二身影却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第9章闻仙名信芳有期苏缨读过唐时话本,里面总有些神兵利器,古剑古镜,自有灵气,伤人无形。她原先不信有这样的神兵利器存在,现下却有些信了。回到暂居的三十文一晚的破旧客栈中,苏缨对着她的剑发呆。这把剑是小时候阿娘给她的,阿娘说,这是一把很厉害的剑,是高人所赠,虽然破旧,可大有来头。阿曼端来一个馒头、一碗稀粥、一碟虾卤瓜,愁眉苦脸说道“小姐出去了一日,臂上这么多伤,才赚了五十文钱,这如何够我们开销?光上药就不止了。”苏缨随口道:“这有何难,你寻一件粗布衣裳来,换下我现在穿的,拿去当了,也许还够我们吃几天馒头。”阿曼应了,替她跟换衣着,又将她头上的金玉珠环取下来,攒作了一个小布包。“明日一早,我去换了。”苏缨坐在桌畔,以手托腮,望着剑怔怔出着神。烛火将剑刃照耀得森然生光。苏缨拿手去碰,冰冰凉凉的,没有甚么反应。她略纳闷,执起剑柄,起身朝放在桌上的灯轻轻一挥,带起的细风将火苗扇熄了。阿曼无可奈何的重又打开火折子燃起灯,灯下苏缨的眼睛亮的吓人,她说:“阿曼你看到了么,我的剑可以隔空灭灯。”阿曼用手重又煽熄了灯。“小姐,我的手也可以。”再度点亮,灯火下苏缨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这一晚,不管她如何试,剑给她的回应无不在昭示着——这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由铁打制而成,剑鞘是牛皮的皮革,因为放的年头太久了还有些破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特别之处了。她脑袋里开始反反复复想白天的场景,微小的细节在脑海中重新回放,那些凭空而起的花瓣,逐风而去的凛冽,直扑人面的狠辣,剑风吹来的方向,那个方向是……记忆里没有人站在那里。然而慌乱中,余光分明瞥见了一角艳丽的裙角。苏缨猛地从卧榻上坐起来。“燕老二!”阿曼与她并头而卧,忽被惊醒,嘟嘟哝哝道:“小姐,你唤燕二爷做什么,明日去梨花巷寻他呀。”苏缨对着被子上映下来的一片月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让气息缓缓吐出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可能。护院师傅说,世间一流的高手无不是凭借拳脚掌的运用与十八般武器的精妙,像这样无物凭空,驱使花瓣伤人的,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与其相信这是隔她上有一段距离的燕老二所为,还不如相信是这剑成了精。“他该不会是个精怪罢。”苏缨嘟嘟哝哝,蒙头又睡去,这一晚梦中光怪陆离,稀奇古怪,一会儿梦到在陈巴的野店中聚了一大群侠客,有衣衫翻飞翩若惊鸿使一支长剑眼中清光粼粼的女侠,有古井无波太阳xue凸起一头稀疏干发掌如鸡爪的老叟,还有精壮身材一脸横rou挥着大刀大口吃rou的中年男人……后来,燕老二出现了,他身着一身红衣长裙,艳若桃李,身后有人击鼓,鼓点越来越急,他掌中花瓣纷飞,温香灼灼,那花瓣环之绕之,忽然应者鼓声,若一场雨,朝自己扑面而来。苏缨惊醒于一道微亮的晨曦之中,才发现梦中听到的鼓声原来是有人在敲门。阿曼已经不在了,该是出门当衣服首饰去了,屋里只有她一人。被打扰了光怪陆离的梦,苏缨起床气十分之大,没好气问:“谁?”没有人回答,拍门的声音板正持续,恍若风吹的木棒,哐哐哐打在门上,毫无生气。苏缨摸到剑,拔剑出鞘,走到门边,透着门缝往外看,复问了句:“是谁?”“女侠,我们家主有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倒是客客气气。“哪家家主?”事实上苏缨一概不知,只是装腔作势地发问。门外答:“西陵墨家。”竟问到了一个自己果然知道的家主,这令苏缨有些吃惊。墨家算是她家的世交,小时候还和他们家几个小孩一处玩耍过。不过阿娘说墨家和自家这种没啥追求的家族不同,墨家是要当官的——世代有人当官。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来二去,两家关系也就远了。苏缨还记得她小时候曾经把墨家这一代孙辈的小公子乳名唤阿尧的揍过一顿,小公子鼻青脸肿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