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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的裙摆,躲开怦溅的巨大水滴。裙摆微湿,她的眼眸黑白分明,隔着伞檐,看向镇上层层叠叠的屋檐。灵气的光不时闪过,修士们依旧在进行着探访。这些修士,在秘境里,恍若掌控力量的神祗,任来任去,然而,未知的,始终没有露面的蝶魔如影随形,就像是暗夜里消失不见的影子。未曾窥见,却始终存在。谢冰眨了眨眼,忽然想,黑夜里,究竟多少飞舞的冥蝶呢?她无法得知谁脑子里被种了蝶魔,那么……她自己,有没有被种了蝶魔呢?没有。冥寒蝶,被她吞吃了本命魂魄后,再也不敢往她脑子里种蝴蝶。唯有他知道,她来路古怪,几乎能克冥寒蝶。难道……来的人,是冥寒蝶?那么,换句话说,她便是这局内,最为“安全”的一个人。……一无所获。细嫩的手指将油纸伞收起,谢冰垂眸拍了拍衣裙上的水珠,吕初抱怨着与兰益善进了院子,在满目清冽的晨间气息里,又是一抹浓郁的栀子花香。香味很淡很淡,是从他们三人的身上传来的。谢冰若无其事的,拨弄一下压在裙上的香囊:“情况怎么样了?”“晚上没有凡人出来,都是修士。”吕初抱怨道:“我碰到了好几个老相识,告诉他们不要再出来,万一我们全军覆没,死倒没什么,实在是太丢人了!”兰益善晒然一笑:“都过去了五天,几百名修士一无所获,怕是从现在就开始丢人了。”谢冰笑了笑,“没关系,时间流速有变化的话,我们急也没有用,说不定按照现实世界,才刚刚过去了一个时辰呢。我刚看到灶房里有食材,我去做点饭吧。”她将袖摆卷起,青裙身影进了灶房里,一时间,院子里静了下来。吕初无所事事的坐在石凳上喝茶,桌面还有些未干的湿,茶水guntang,这是谢冰泡的花茶。栀子花茶。太烫了,吕初端起来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来,急不可耐的品了一口,被烫的嘶了一声。兰益善徐徐吹茶盏,半晌,这才眯着眼睛品了品。他笑着对吕初说:“品茶,需静心,不是吗?”吕初凝视着他,翻了个白眼:“儒修,就是古怪。”……第九日,夜晚。雨声雷声闪电,淡黄色油纸伞,长发披散,青色微湿裙摆。谢冰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在幽深的路径尽头。“啪嗒啪嗒。”是脚踩水洼的声音,吕初撑着伞冲了过来,她穿着的是太虚派济世峰的校服,纯白衣袍,下摆缀着巍巍青山纹路,这代表着济世峰的理想——以体修之躯,扛灭世之鼎。“二水,你不是说分头查探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按照谢冰的安排,三个人分片查探,过去了四日,查探的好好的,谢冰怎么突然跑到她这里?吕初担忧的抬手,贴在谢冰的额头上,“你的脸色好差,没有发烧啊?”谢冰看上去状态很不好,脸色白的像鬼一样,一双眸子却如同寒火,幽幽的发着光,“我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我们去找兰益善吧。”她打伞打的神情蔫然,大片的雨水循着伞檐落在她肩头,腰腹,裙摆,湿衣裳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看上去,瘦的惊心动魄。吕初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她一把将谢冰揽在伞下,将谢冰手中的伞夺了,圈着她往紫铃兰街道去,“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再说?你想去就去,我带你去,别把自己淋生病了。”谢冰似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的靠在吕初肩头,手指颤了颤,圈住了吕初劲实的腰。她垂了垂眼睫,微微颤抖,眼底的黑眼圈深沉。“嗯……”吕初心急火燎的圈着谢冰去找兰益善,两个人的黑色靴子踩在水路上,啪啪作响。吕初没有听到,谢冰喃喃自语:“我怕等到天亮,便来不及了……”……狂风卷席着暴雨,雨声呼啸。如瀑织成的帘幕下,兰益善撑伞而来。夜色下,他的肤色很白,儒雅俊秀,腰间是一把白玉扇子,扇尾,悬挂着金色蝴蝶坠子。谢冰克制住自己有些抖的身体,推开吕初,平静的凝视着兰益善。缠绕在手腕上,与绿色藤蔓混在一起的冰霜发带攸然而起,悬浮在雨幕中的小黄书发出淡淡的微光,疯狂翻动着书页。谢冰提纵术直接飞出去,与此同时,无尽的白茫茫的雪花,高速旋转着,将兰益善包裹的密不透风。谢冰冷声道:“吕初,杀了他!”吕初:??什么情况?好几日组队的队友,怎么突然就要杀起来了?然而吕初绝对信任谢冰,体修的身体便是最强大的武器,她与谢冰的默契让她在谢冰话音未落之时,便已经像是杀刃一般,刺向了兰益善。镜片一样碎裂的冰棱柱与雪花杀汇合,螺旋桨一样绞杀兰益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儒修兰益善,发丝极黑极黑,一道闪电而过,映出他柔顺的黑发里,一缕细细的小辫。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平淡温和的眼眸,此刻也许是雨水倒映,竟然显出几分妖气横生。前后左右,俱都被封锁,剑光风刃,雪花冰棱,无处可逃。事实上,儒修兰益善并未动分毫。那冰霜灵剑的剑芒,终于划破嶙峋的暴雨,抵在兰益善的喉间。谢冰举剑,微微眯眼盯着他:“你是谁,是蓝日暖,亦或者,是冥寒蝶。”思路吕初惊诧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跟织梦派和冥主扯上了关系?二水,到底怎么回事儿?”松散的束发被风吹起,兰益善轻轻一笑。笑容却与熟知的完全不同,像是妖魅,死气横生。他撑着伞,对喉间冰凉的剑刃视而不见,那张脸愈发清秀不可逼视,本是男子的脸,不知道为何,显出几分介于少年之间的稚气。“从你让分头行动开始,便开始怀疑我。如今,四日了。”“是。”“你这四日,想必找到了什么足以证明我身份有异样的证据吧。”“是。”“是什么呢?”他微微歪头,恍若对自己性命毫不在乎,苍白修长的手指,还捏着油纸伞的伞柄。谢冰咬牙:“是时间。”……四日前,谢冰在告诉吕初和兰益善的时候,心底浮现出可怕的猜测:时间是假的,整个秘境都不可信,甚至连他们进入秘境的线索,都是,被人做了手脚,那么,秘境中的镇民告诉外来者们的时间,是真实的吗?谢冰白日闭着眼睛假寐补觉,听着院落外吕初与兰益善的交谈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需要,假设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从头撸起,只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镇民,一个是外来者。镇民存在几十年,身为凡人,记忆可以被随意篡改,那么外来者们存在多久,如果,不是五日前来到的呢?她一直以为,修士们是四天前同时进入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