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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不远处的鼓楼传来声响,惊得地上的雀儿四处乱飞。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忽然一声极大的喊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将众人吓了一跳。只见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名扫地的僧人正拿着一把巨大的扫帚在地上胡乱挥舞着,嘴里一边大声念着一些佛家的语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糊涂,糊涂,你怎么扫到这边来了!吓到人可怎么办!”那小沙弥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形状疯癫的扫地僧会跑到这里来,赶紧跑过将人推到了边上,“主持说了,让你不要从南园出来,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快些回去!快些回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那名为糊涂的扫地僧被小沙弥往南边方向推去,见那人终于拖着大扫帚朝正确的方向走去,小沙弥才喘着气跑了回来。“小师父,那位扫地僧怎么行为举止看上去这般奇怪?”王策有些好奇地问,“还有他嘴里念叨地究竟是什么?”“阿弥陀佛,让各位施主见笑了。那扫地僧名为糊涂,人如其名神智不怎么清醒。刚刚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的是里的句子。”小沙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神志不清醒还要做活,当真可怜。”扶着明艳的芳芸小声说。“哎,施主说的是,不过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糊涂原也是好的,听说悟性极佳,只是这几年前不知怎么犯了大戒被主持发现。怀一住持对他很是失望便让他下山,离开承天寺,回归红尘。可是他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装疯卖傻似的非要赖在承天寺里。”“住持拿他没有办法便让他在此处扫地自省,谁想这扫着扫着,这脑子便真的不清醒了,整天反反复复那几句,旁的再多也说不出来了。”“不知此人犯了什么大戒?”这故事实在有几分离奇的滋味,王策忍不住追问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不可说不可说。”然而那小沙弥却不停摇着头,怎么问也不愿说了。很快,那疯疯癫癫的和尚就被众人抛在了脑后。一共七处空房也分好了。最里面的自然是让明艳来住,芳芸留下服侍。邵白身份尊贵没有与下人同住的道理,单独的分了一房。如此下来剩下的五座空房正好两个银甲护卫一间。无法避免,楚天泽不得不又和王策住在一个屋檐下。将银色软甲卸下,楚天泽的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金色的长发上也有些湿漉漉的。“楚道友,等会你的那份斋饭我给你带回来吃吧。”王策也卸下银甲说,“到了这佛门清净之地穿银甲吃饭也不合适。”王策确实是细心,总是下意识的为人着想,贴心安排。就是楚天泽这样的脾气,也不好对着那张老好人的笑脸说什么。“楚道友你自己小心,别被人发现了,最好就在这屋子里等我。”临走前王策还不忘唠唠叨叨地嘱咐着。“烦不烦,老子晓得。”楚天泽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吧,那我走了。”啪的一声,门被带了起来。王策一走,整个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楚天泽坐在那里有些百聊无赖,奔波了一天,他身上有汗粘的难过,没一会儿便坐不住,站了起来。推门而出了。这一片的屋子都是他们一行人住,现下众人都去吃斋饭,自然是空空荡荡的。楚天泽有些忍受不了身上粘粘的感觉,打算冲洗一下。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木桶之类的东西,反而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路后,在密密的竹林后找到了一小片天然的湖水。见水还算干净,楚天泽便不再迟疑解下衣物,准备在这将就沐浴一番了事。衣衫放在一旁。很快高大修长的身躯就走入了那有些冰凉的湖水之中。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楚天泽洗得还算愉快,淡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咯吱——叶子被踩到的声响。有人?!倒不是怕被人偷窥,凭空冒出个大活人就是楚天泽也被吓了一下,猛的转过身来。只见竹林里穿着白衣的少年正捂着脸望着他。气氛一时沉默了起来,大概是太过惊愕,两个人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再动作。大眼望小眼,就互相盯着。为什么这个小兔崽子会找到这里来!他难道不应该去吃斋饭了吗!他妈的!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吗!这都能撞见!去他娘的!老子该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的事!楚天泽的心里活动从来没有如此丰富过,一时间,毫无对策。他只能选择待在水里以不变应万变。但不巧的是对方好像也是这般想的。飒飒飒飒——山上的风吹了起来,竹林里发出了阵阵啸声。“楚师兄,你在水里冷吗?”过来会儿,躲在竹子后面的少年终于开口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第87章天隐皇朝16楚天泽不知道该不该同少年说话。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少年将他当作虚无缥缈的幻觉,这样接来下他就不用去面对着尴尬地境况。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少年已经走过来,似乎是想将他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别碰。”楚天泽嘴里下意识地冒了一句。少年准备弯下的腰僵了僵,白皙的指尖都快碰到那件衣服了,但他还是听话地将手收回来。消瘦的身形显得有些局促,慢慢直起腰来,站在无所适从。望着对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楚天泽的心里看得莫名不是滋味。哗啦啦——精壮有力的身躯从湖水里站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少年就很自觉地将身体背了过去,手半捂着脸,一动不动。呵,至于这样吗?刚刚不是看得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吗?男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望着少年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廓,心里的愉悦得意更甚了几分。明明他妈的这么喜欢老子,怎么这脑袋就是不开窍呢?楚天泽的心里忽然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慨。水珠沿着骨节分明的手部曲线滚下,邵白的心砰砰砰得跳个不停,他的视线在衣服被男人捡起的刹那便猛得收了回来。窸窸窣窣,一阵杂声。毫无疑问,这声音肯定是楚师兄在穿戴衣物发出的。邵白咽了咽口水,大概是男人靠着他太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