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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神。如果说有什么是幽荧绝对无法容忍的,那就是有人藐视她的信仰。“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敢对烛照大人说三道四!如此无礼!本宫要咬下你的头颅,给烛照大人请罪!”说话间,蛇尾疯狂摆动,飞砂走石,幽荧的动作快速非常,如刀尖般锋利的指尖像邵白的胸膛划去。衣袂摆动。下一刻,那道白色的身影却已不在原地。“休想跑!”两只血色的兽瞳左右转动,似感觉身后有一道虚影,粗壮的蛇尾便猛得抬起,狠狠向其抽打过去。一闪而过。“哼。”没有半点停顿,幽荧就伸出她口中长长的蛇信子,向白影刺去。“去死吧!”想到男人身上即将喷射出来的鲜血,幽荧忍不住兴奋起来。遇血而狂,这是魔兽最原始的本性。咔嚓。银光一闪。幽荧的身子僵住,她瞪着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蛇信掉落在了地上。“这个人……怎么可能?”楚自在的修为可以说是顶尖,他的眼力自然也不同凡响。刚刚幽荧缭乱的攻势,他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然而邵白那一边——楚自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透。他和幽荧一样,只能看见邵白出现落地的瞬间,却无法捕捉到对方完整移动的过程。那绝对不是缩地诀,但效果和缩地诀已经没有区别了。无法理解的力量!现在楚自在有些明白男人刚刚与他说得那一段话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割去了舌头,幽荧似乎显出了癫狂,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脸,将自己抓得血痕累累,底下的蛇身也在疯狂扭动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女人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响,犹如索命的厉鬼,而与此同时天色也忽然变得阴暗下来了,风起云涌,天上开始泛出淡淡的血色。“是阴雨晦冥?这个女人真的疯了。”楚自在抬起望向空中,神色有些崩裂,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他记得这个场景。当年,他父亲第一次带人想去神兽殿救他母亲的时候,天上就是这个样子。之后就下了一阵腥臭的血雨。那是一场夺命雨。沾到一滴便会千疮百孔,活生生的人很快就会或作一滩恶心的血rou。那是楚自在第一次见到人间炼狱的模样。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楚自在扶着石块将残破不堪的身体撑了起来。他不能让这场雨下下来。如果下下来,神兽殿周围的人统统都会死无全尸。“邵白,必须阻止她!”楚自在的声音在嘈杂的风声里淹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此时幽荧的身边已经陷起了恐怖的飓风,凭借rou体凡胎根本连接触到对方的可能都没有。时间不多了。眼看着天上的血色逐渐浓厚,楚自在的头脑飞快的运转着。他将自己身上的符纸拽下来一起握在手心里。他准备在飓风的边缘将所有符咒引爆。这样符咒一起轰炸开的力量,也许能将那幽荧身边的飓风冲散。这样的话,那个男人便能进去,阻止“阴雨晦冥”的成形。楚自在的手紧紧攥着艰难地向飓风里面靠近。很显然越接近中心,使用符咒的效果越好。风声太响,没有办法沟通。他不知道等自己做完一切后,那个叫邵白的男人能不能明白自己的用意。楚自在抬起头,想确认对方的位置,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那道白色的身影了。人去哪了?楚自在引爆符咒的手顿了顿。就在这时,飓风的中心似乎闪过一道银光。那道光太快,甚至让楚自在怀疑是自己失血过多的错觉。然而下一刻,飓风的方向猛的转变。一道强烈的余波扩散而出。楚自在连忙趴在地上,低下头来。慢慢的,风缓和下来,不再喧嚣。楚自在抬起头来,只见血云散去,阳光再次显露了出来。白衣飘风,尘埃未染。不远处,男人已经将剑收了起来,不紧不慢,款款向他走来。楚自在的手松开了开来,那些泛黄的符咒便随着余风吹向远方。身上绷着得最后一根弦也断了开来。楚自在便放任自己这样倒在了地上。浑身的疼痛也在一瞬间袭上了他的神经,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什么都做不了,楚自在只有回忆。他回忆自己的一生,忽然觉得有点水中望月似的荒唐。一天之内,他的认知被尽数颠覆。他发现他过去对自己的认识实际皆是大错特错。他以为自己够强大,今天却轻而易举败在烛照手上。他以为自己够缜密,今天却一败涂地险些满盘皆输。他想一夫当关,彻底了结人类的魔兽间无休止的恩怨。结果到头来,他楚家自己的仇还是靠外人报的。那他这些年的努力是在作什么?楚自在仰着头,正好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他忽然想或许他并不是人们口中的天之骄子。人们总是这么称赞他,说着说着他便也当真了。其实,那些人恐怕也没有见过真正被天道宠爱着的人是什么样的吧。“你不要紧吧。”邵白脸色沉重来到楚自在身边。他知道楚自在伤得很重,因为对方的气息极为虚弱,简直和濒死之人一样。但他却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伤在了哪里。或者说,他看楚自在的表情,甚至会以为对方是单纯地在躺在地上休息一样。疗伤不是邵白擅长的事,他将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干涩说道,“你有没有灵药,先吃些一点。”“没了,吃完了。”楚自在摇摇头说。“我这有一些。”听了这话,邵白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邵和玉给他备的,都是些品质不凡滋补止血类的灵药。老实说楚自在现在这个状况,邵白也不知给他用什么,便干脆每瓶都倒出一两颗递给对方。楚自在倒也算听话,邵白递来什么,他便都尽数吃了下去。“有没有感觉身体好点?”楚自在脸色不变,邵白看不出效果,只有开口问道。“记忆我会给你。”然而对方却回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邵白沉默了片刻,尝试将人搀扶起来,“你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回去?”“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勉勉强强站起来,楚自在的重量尽数都落在旁边的人身上,“我没骗你,楚天泽的记忆在楚府,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