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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凝住,眸光充斥着心痛之色,“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好似他堂堂太子全听她沈画安排似的。其实这事沈画已琢磨过了,燕婷定会将她被燕皓捉住的事传到燕帝耳中,即便不会,只要她出现,燕婷也随时可以发难。若燕帝对燕皓失踪之事起疑,届时反而令老爹与姜凯陷入困境,看来燕京是暂时回不去了。至少在她没想出对策之前,是回不去了。何况面前的燕谨已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他今日所作所为,无非是要带她走。她若不肯,后果不难想象。至于老爹和姜凯,若柴氏真有谋反之心,眼下正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内忧未除,断然不会轻易为难。且他二人手中皆有兵权,老爹又不在燕京,指不定正好在某处调兵遣将,抵御严氏叛军,燕帝也尚需仰仗二人,且不敢轻易发难,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反而会担心他们倒向柴氏,定会想方设法笼络。反而是她的事若被燕帝知道,迟早会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就连老爹与姜凯也会受牵连。还不若就此暂时失踪的好,至少可以给老爹他们时间去思量准备,或是抉择。萧誉那儿,鉴于燕谨在身边,她也不可以联络,这是沈家的秘密,不可以轻易让手握皇权的人知道。“这样,先将尸身处置掉,越隐秘越好,挖个深坑埋了。除了东川、东郡,天涯海角,我无所谓。”为今之计除了顺从,沈画再无更好的办法。燕谨点了点头。沈画借着夜色瞄上一眼,淡淡问他:“你真不愿回京?”连太子都不做了?其实这时候他尚有机会,而她却真的是丝毫没有。若他想回去,她会替他准备个像样的理由。燕谨一瞬苦笑,“回去作甚?他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父皇心中,我不过是一颗随时用来取代的棋子,与其让他费尽心思,不如就此消失,他对五弟珍爱异常,必会悉心培养。如今母后已死,我对皇宫再无留恋,还不如陪着你……”严皇后死了?燕帝还真是出手无情。她被柴骏困在别院的这些日子,燕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画见过燕帝疼爱小五的模样,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般对待燕谨。或许,仅仅因为他母后是严氏所出?不得不说,燕帝的确冷血无情,甚至手段毒辣,突然有些理解柴氏为何要复仇。可理解归理解,若燕婷所言非虚,她与柴骏……心口突然扯着一阵闷痛,沈画不愿再想。“带我走吧!这里呆下去太危险。”“好。”燕谨起身去吩咐人进来收拾,直到天亮方将这附近打理干净。之后仅留下他最信得过的两人跟着护送,临走好似低声吩咐过他俩什么,从他唇瓣的开合,沈画依稀辨出是让手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吃一堑长一智,慈悲如他终于也学会了自保。这世上守得住秘密的人,或许真只有死人。今日之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即便沈画再仁慈,也不会心软,因此佯作不知,不予理会。装作好似什么都不知道。随后一起离开这处地方,也是这个时候沈画才知道自己居然在一处小山坳里住了十来日。附近几乎没有人家。待燕谨命人偷偷去雇马车的档口,沈画靠在一处树干上漫不经心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险的?”一路出来,她均由燕谨抱着,肩头的箭伤加上堕马的伤势,实在无力步行。兴许燕谨也有些累了,一边捶着胳膊,一边道:“自打知道安宁的心思,我便命人多加留意,她的性子我了解,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那日有人来报,说她前一日与三弟私底下见过面,好似密谋过什么,第二日又好似去了柴家在京郊的别院。自从严氏出事,我也密切在留意三弟的动向,为求自保。听说他领了人出京,走的也是同一方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便带着人赶了出来。”哎!看来是她命不该绝。但某人智者千虑却终有一失。这一念闪过,沈画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比起上次与眼前这人恩断义绝,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情伤得养上些日子了。当初还对燕谨说她会把持住,沈画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曾以为自己活得足够清醒,爱得也比任何人清醒,不曾想明明知道与那人或许已走到尽头,却到头来竟是这般放不下的。“我想找处地方开间小店。”为了不让自己再去想柴骏,沈画开始打起精神来想往后的事。她一早部下的局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还需要些时间让他们做事,这或许已是沈家自救的唯一出路。她必须为萧誉争取时间。燕谨嗯一声,“你喜欢做什么,往后我都陪着你。”沈画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没想到此时陪在她身边的人会是他。他手下叫来马车后,四人一路北上,换了几次马车,借助严氏多年来的经营,很轻易地便避过了各地的驻防和盘查。夜里不敢住客栈,只能找着一些民居,送些钱给人家,暂时歇息。沈画因伤势颇重,又未得到及时有效的医治,那日费了些力,不得不日日躺在马车里,除了吃饭、喝药,便蒙头大睡,寄望着这样会快些好起来。她毕竟不是在逃避什么,只是需要争取时间养伤。但也始终不愿去想起一些人或一些事。其实如果有得选的话,甚至都不愿与燕谨在一起。沈画也想过谁都不认识的日子,一切从头来过。但显然这仅仅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她需要人照顾,而身边唯一能照顾她的人,就剩下燕谨,她也只稍稍信得过他。他对她有情,有想法,反倒比任何人都安全。他时常会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可偏偏适得其反。没有比较便没有伤害,他的这些伎俩在另一个人面前,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总会时不时提醒她另一个人的存在。或许,仅仅因为某人的确见多识广,又什么都能做到极致。而燕谨却自幼生在宫中,受宫里的规矩管制,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难免有些乏味。大年夜那晚,燕谨本命人去买了些烟花爆竹,想哄沈画开心。可将将将她挪出屋子,她便咳嗽出一口血,燕谨吓得立马命人去找大夫来替她诊治。连日来喝了太多的药均不见疗效,以至于整个美好的新春佳节沈画不得不躺在床上渡过。她甚至有些怀念柴骏上次的药方。不但不那么苦,还有些甘甘的。只是每回一想起他,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