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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德言长叹一声,又指了指一旁的薛氏,道,“既是你去查的,你来说。”薛氏见顾德言都发了话,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事还是母亲心细,看出那丫头有些不对劲,我这才听母亲的去查了。”她一边打量着顾德言的神色,一边句斟字酌道:“也不敢拿这种事胡乱冤枉他们,伯府和国公府都没脸。去年才跟的裴六爷,今年就生了个儿子,听说裴六爷时常过去的。灵薇的养母早先是烟花柳巷出来从良的,嫁到一穷二白的人家做了填房,养大了就送继女去做了外室,让她再养着家里。”刘氏脸色越发阴沉,虽然这些话她方才已经听薛氏说了一遍了,但还是忍不住道:“竟有这般恶毒的继母,我们家好好的女儿......早知道还不如不认回来!”这话倒是有些让一旁的赵氏面上挂不住,顾灵薇是她看见的,也是她来和老太太说的,更是她和薛氏上门去找回来的,不出事一家子都亲亲热热的,出了事反倒受埋怨。顾德言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薛氏说完又紧紧闭上了嘴,赵氏只好劝道:“这也不能全怪灵薇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养母,她又能怎么办?灵薇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她哪知道什么好歹,稀里糊涂连个妾都没做上就生了孩子出来,她养母怕是只看中银钱,又怎么会管她的死活?”赵氏一席话起了几分作用,顾灵薇于伯府众人再陌生,行事再丢脸,也总是伯府的嫡出小姐,刘氏和顾德言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丝毫不顾亲情,人都已经回来了,总不能再把她扔出去。一时众人都无话,隔了一会儿,才听顾德言道:“此事还要多谢弟妹,若不是你找到了她,灵薇还不知道会怎样沦落,到了那时候便真的不能认她了。只是萱儿......罢了,再给她另寻亲事吧。”刘氏疲倦地按了按额角,道:“这事我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也做不了主,你是她们的父亲,总要你出个主意。”顾德言生怕母亲气出个好歹,连忙道:“母亲只管放心,若是真的气不过,把灵薇喊来教训一顿就是了。”刘氏横了面前的儿子一眼,道:“自然是要问她话的,伯府真是家门不幸。”“不过这会儿晚了,明日再叫她也是一样的。”刘氏看了看薛氏和赵氏,说,“你们也先下去吧,今日都累着了。记住,嘴巴可闭紧了,裴六爷也在府上,不能叫他听了不痛快,伯府的脸丢不起了。”等薛氏和赵氏走后,刘氏才又对顾德言道:“你还没去见过灵薇。”顾德言早就想好一套说辞,马上就道:“有些事耽误了,明日再见也是一样的。”他这话能骗得过其他人,比如薛氏,却骗不过刘氏,刘氏拉了儿子到自己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手,道:“灵薇毕竟是你的亲生骨rou,如今既然认回来了,还是要对她过得去一些的,不然看着像什么样子。”“知道了。”“虽说不因她母亲而迁怒于她很难,我这个做祖母的自问也不太能做到,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吃了那么多苦,你有气也该消了。”顾德言面对母亲的目光叹了口气,终于说道:“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第69章焕娘一大早就站在廊下逗那只鸟,她手里抱着喵喵,喵喵对笼中之鸟虎视眈眈,几次都想扑到鸟笼上,只是每一次都被焕娘按下,反倒惹得鸟儿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扑腾个不停。笼子里的是只白耳画眉,叫起来婉转动听,此刻被喵喵吓得慌了神,也丝毫不掩其叫声的洋洋盈耳。反而是白耳画眉越叫得惊慌失措,喵喵越兴奋难耐,简直要往鸟笼里伸出爪子把画眉勾出来。焕娘正玩得起劲,这时春惠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到焕娘身边轻声道:“姑娘,老太太请。”因是刚回到崇恭伯府,很多人事焕娘一点都不熟,光是认人就要好久,是以一大早来叫她她也不奇怪,总是有些事情要跟她说的。焕娘又进去换了套衣服,收拾妥当了才出去见人。刚到了刘氏那里,焕娘发现人竟然还没昨日多,薛氏和赵氏照旧是在的,还有之前见过的三婶娘周氏也在,除开这三个,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焕娘猜到了这个男人大概就是她父亲,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只见他近四十的年纪,看着也比薛氏大不了几岁,眉目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那男人从焕娘进来开始也在看着她,等她在面前站定,才问:“你就是灵薇?”焕娘还对顾灵薇这个名字生疏得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眨了眨眼,想起来自己就是顾灵薇,于是点了点头。十五六年过去,不仅是顾德言,整个崇恭伯府都以为顾灵薇是死了,顾德言又只得顾灵萱一个女儿,虽是庶出,可也是当嫡女一般教养疼爱的。面前的顾灵薇倒不怯弱,却还是有几分出身市井的局促,顾德言在心里暗暗将她和顾灵萱比了比,更显不足。“就站在这儿,你祖母有话要问你。”顾德言冷冷道。焕娘总道父女团聚,她亲娘又那么早就走了,昨夜没来见她也就算了,这会儿见到她,不说老泪纵横,也不该是这个态度。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对父亲冷脸,只能毕恭毕敬站在一边。过了一晚上,刘氏的气也消了大半,但是看见焕娘还是想骂她不争气,压了压性子,沉声道:“你和祖母实话说,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焕娘一听就知道自己要完,也是她太大意小瞧崇恭伯府了,只要有心去查,什么事是伯府查不到的。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她,焕娘清楚她们怕是早就知道了,叫自己过来的目的就是训斥她一番,搞不好她在伯府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被赶回去。于是她破罐子破摔,道:“我先前怕祖母接受不了,所以撒了个谎,其实我并没有成亲。”她说得坦荡,就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顾德言先就觉得这个女儿在外面必然是养歪了,品性德行都差到了极点。刘氏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也止不住地提高了一些:“你还有脸说出来?”焕娘咬了咬嘴唇,装作不解道:“不是祖母问我的吗?”这下刘氏被焕娘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好一会儿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道:“就迟了一年,早些找到你就好了……伯府的脸面,你的将来......唉。”薛氏和周氏只在一边看热闹,闭口不言,赵氏本想为焕娘开脱几句,可一边是她亲祖母一边是她的亲生父亲,即便是训斥也是天经地义,轮不到赵氏一个婶娘来劝。“伯府的脸面一朝都让你丢尽了!”顾德言瞪了焕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