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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原本打算帮忙的话,二师兄让苏槐帮忙补衣服,为的肯定不是那个破了袖子的粗布袍子。送走苏槐后,祁玲珑掩上门,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二师兄从小就爱美,穿衣服十分仔细。一旦衣服破了,或者是沾到洗不掉的污迹,便直接丢掉,绝对不会再穿。现在他好歹是千机楼的楼主,更不会和人计较一件粗布道袍。那他现在让苏槐帮他缝衣服,用意就很值得深究了。其实早在初次见到苏槐时,祁玲珑就察觉到越沉对他的态度有些特别。那时他们尚不知苏槐究竟是否可信,可千面对苏槐的态度却是信任而温和的,这是越沉在向她表示,虽然苏槐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但是越沉从心底已经选择了信任他。后来换回身份后,越沉又时不时地露出他恶劣地一面,捉弄苏槐。像是一种想要表达好感又怕被对方知道,所以千方百计地惹麻烦引对方注意的幼稚手段。这其中透出的,是越沉从没在任何人身上表现出来过的在意。不同于对大师兄的敬畏,不同于对自己和小师弟的亲近信任,越沉对苏槐的在意,更像是五年前桃花榭那个喜欢大师兄的小丫头,来天剑门做客时拼命给师兄惹麻烦,引起他注意的样子。喜欢?祁玲珑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两个男人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祁玲珑打算找越沉谈谈。“找我有事。”越沉开门后,看见祁玲珑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口。祁玲珑:“今天苏槐问我借针线,说是给你缝衣服。”越沉微微有些意外:“他还真缝啊,我就逗逗他。”看着祁玲珑一脸严肃,越沉以为祁玲珑是来替苏槐打抱不平,笑着解释道解释道:“我真没想欺负他,要不我现在去跟他说,不用缝了?”顿了顿,越沉又带着痞坏的笑意说:“不过想想他愁眉苦脸地拿着我的袍子,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的模样,还真有点期待呢。”“二师兄。”祁玲珑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对苏槐到底是什么感情?你不觉得自己对他太特殊了吗”“感情啊。”越沉渐渐收起笑意,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抬头看向天空。许久,才幽幽开口:“就是喜欢啊。”“可你俩都是男人!而且他现在是你师兄!”尽管已经猜到了,但听见越沉亲口承认,祁玲珑还是有些震惊。分桃断袖之事在武林中也偶有发生,京城有专为好男风的达官显贵设立的男风馆,魔教也有男子修习鼎炉之术,雌伏于人下。但这种事始终不被名门正道所接纳。何况越沉喜欢的人,还顶着大师兄的壳子,他们中间的鸿沟,远不止性别这一条。“所以我才没告诉他不是吗?”越沉勾了勾嘴角,眼底却一片冷清:“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不会顶着越沉这个身份去喜欢他的。”“可你,始终是越沉啊。”祁玲珑叹气道,看向越沉的眼神又带了几分心疼。越沉的父母害死了大师兄的父母,他的身份从此变得尴尬起来。这五年,虽然师兄尽力将这件事当做秘密压下,但却始终是越沉心里的一个结。如果越沉真的去追求苏槐,仅这一件事情,就能将他推到悬崖边上。就算他还有千面的身份可以用,但是面具,真的能带一辈子吗?“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越沉站直身体,手扶在门边,摆出送客的姿态。“谁担心这个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在担心你会受伤。”祁玲珑有些气闷:“我不明白,你们认识才多久,真的非他不可了吗?”“对一个人的感情深浅,又不是按照认识时间长短来定的。”越沉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回忆,眼里带上几分暖色:“他那个人啊,平时端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私底下却是个一疼就到处找糖吃的娇气包。可就是这么娇气一个,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却会挡在我前面,一点都没有做雇主的自觉。我原以为他是怕我护不住他,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心疼我受伤。世人只在乎千面神君的不败战绩,在乎我收下令牌能不能完成任务。他却宁可我任务失败,都不想我带伤上场……”越沉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又说得多了,收了口:“行了,早点睡吧,我有分寸。”越沉关上门,又拉开一道缝:“对了,苏槐那边,别说漏了,虽然那笨蛋平日里迟钝得可以,但偶尔敏锐起来,还挺难缠的。”☆、第26章待祁玲珑离开后,越沉又推开方面,熟门熟路地摸黑到了苏槐房门外。夜色深浓,月亮从云层之后透出一点浅淡的光,苏槐屋里的灯已经熄了。人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越沉那件外袍被他叠好放在桌子。越沉拿起袍子,借着幽微的月色,看见袖口的部分,缝着锯齿状的纹路,来回几遍,针线很密,虽然针脚依然笨拙粗糙,但看得出缝制之人的用心。越沉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苏槐睡熟的侧脸,白天还一副恨不得把衣服撕了的样子,晚上却偷偷躲在房里,还缝的这么认真。这么心软,真是让人忍不住再多欺负一点。想不停地试探他的底线,想要他更多的关心和容让。想让他的注意力永远在自己身上,就好像,自己也是被对方爱着的一样。苏槐全不知道晚上的风起云涌,缝好越沉的衣服就倒头大睡了,一觉睡到天明,醒来才发现桌上的外袍已经被人取走,等到早上吃饭的时候,已经被越沉穿在身上。“你还真是节俭。”苏槐想起对方花五万两黄金拍下千机阁令牌,应该不是买不起衣服,那只能是越沉拥有勤俭节约的好品质了。“噗——”正在喝汤的祁玲珑没忍住,呛了一口。节俭?越沉的字典里可能就没有这两个字。要是换个人,就算把他破了的袖子缝出花来,他也未必会穿。哎现在衣服的袖子是缝上了,某人心里的袖子却断得很彻底。“今天我教你轻功。”越沉心情很好地对苏槐说。苏槐有些怀疑地看着越沉,一脸“我怀疑你又想坑我,但我没有证据”的表情。他昨天说想学轻功的时候,这个人还连削带损地说怕他飞到半路掉下来,今天怎么又主动要教自己轻功?怀疑归怀疑,轻功还是要好好学的。听越沉讲过了动作要领,讲完了内力如何释放,苏槐依然无法克服地心引力的影响。眼见苏槐跑得满头大汗,越沉打断了他:“别急着练,先说说你对轻功的理解吧。”苏槐想说,我不理解啊,我觉得牛顿的棺材板都被你们这些武侠世界的人给撬松了。大概是看出苏槐眼里的茫然,越沉问:“鹰为何能翱翔于天际,禽类为何能浮于水上?”“你是要跟我讨论流体力学吗?”苏槐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