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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皇亲国戚天家贵胄。那好,阮澜打定主意,日后不管是谁,但凡能给饭的她都给一碗,不仅给一碗,还加碗汤,希望对方能给她个机会达成夙愿。而她的夙愿就是——风风光光的咸鱼躺!作者有话要说: 阮澜:我离咸鱼躺还有多久!!!☆、第四章夜深人静,连月亮都不见踪影。虫鸣声窃窃,讲述着老掉牙的传说故事。拿腔作调有板有眼的,甚至还有阴阳顿挫。一串火把从山坳中疾行而过,远远看去就像昼伏夜出的妖崇结队而行,摇摇晃晃的出来觅食一般。虫鸣声戛然而止,蛰伏在草丛山林之中,静静的看着。“你们去那边看看,你们跟我来。”火把队伍猛地停下,带头男子身穿紧身墨色劲服,下着命令。噗通一声。那人蓦然出刀,火光照在弯旋的刀刃上,映出一朵红莲,也映出男子坚毅冷酷的神色。刀尖入水,从湍急的河水之中挑出一只犹在挣扎的蛤《蟆,四肢绷的笔直,偶尔扑腾两下,一双突出的眼睛瞪得溜圆。男子面露厌恶的甩掉蛤《蟆,在这小小生物飞到空中的那一瞬,将它从正中一刀两断,劈的整整齐齐。队伍里有个人似是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摒了半天,终是说了一句:“那小子就像这只癞蛤》蟆,没多久蹦跶劲儿了。”男子觑了他一眼,冷声说道:“绝对不能有任何疏漏,若是让他逃了,咱们都活不成!”这句话吓怕了人,队伍里的齐齐点了下头:“是!”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不远处连绵的山峦:“生死不论,提头来见。去吧。”一队火把分成了两队,朝着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待到两队人都走了,河水中猛地探出一个头,急促的呼吸着空气。萤火虫被惊的四散,只微微的照亮了那人的一侧面庞。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仍是少年模样,眉眼渐开,一双墨色黑眸和这无边的夜色融在了一起,微光闪过,映出其中的慌乱和恐惧。他如今已经是披头散发,墨色长发贴服在被河水泡的有些苍白的皮肤上,额头上被方才入水的刀尖划了一处伤口,血顺着脸颊向下流,倒有些妖冶的美感。与其说他是个人,倒不如更像是个水妖。他在水里蹲了片刻,待到周围没了动静,这才慢慢的向岸上爬。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接近两日未曾进食,双腿都在颤抖个不停。攀着河中石头的手因用力过猛,不知道被划了几道,向外涌着鲜血。强弩之末。陆追以前读书的时候看到这个词,尚只晓表意,如今真身亲历,反倒觉得这词的背后掩藏的是无尽的悲凉。强弩之末,人却还要再奋力挣扎一番,哪怕尽是徒劳。陆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他有关,但他却只能是个旁观者,被堵住嘴捂住耳朵束缚住四肢,被簇拥着裹挟着向结果冲去,无从选择。陆追原本是京城中陆家的庶子,据说母亲只是府中一个不受重视的姨娘,生下陆追之时便因难产没了。陆家是世袭贵门,一族曾出了数个内阁首辅,荣光至极,可堪文臣中的翘楚。但不知是何缘故,如今的陆家却不入当今圣上的眼,一路贬斥。陆追曾听下人闲聊得知,当年皇上身子抱恙,长子大皇子与嫡子六皇子夺嫡不分伯仲,只因六皇子为求胜而出险着,导致边疆城门失守,无数百姓被俘,生灵涂炭。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即便是皇子亦不能免罪。六皇子被流放,尚未到地方便死了。六皇子府中一众男丁活不出一两年俱都难逃一死,女眷则被纳入宫中辛者库。唯有个夫人受惊早产,生下来死胎一个,人也这般没了。除掉六皇子后,大皇子顺理成章的得了皇位。而陆家,却是在这次夺嫡当中站在了六皇子那头,虽未曾被卷进,可也元气大伤,自此不得重用。陆追在陆府中没有娘亲护佑,身份低微,加之陆府由云端跌落,生计愈发不善,他的处境便也愈加艰难。嫡兄嫡姐从人中龙凤至此,心里那口气儿总是要出,便有事没事儿便要要来寻陆追冷嘲热讽一通,将他当下人使唤苛责。陆追也知道庶子与嫡子总是云泥之别,平日里能忍便忍了。父亲让他同兄弟一起读书,也随他在书房内挑书拿回去看,除此之外便再也不闻不问。偶尔在看见他的时候会叹气,不知想起了什么。陆追喜欢读书,他如饥似渴般的汲取着书本中的知识,不懂的再到课上去问先生,也时常受到先生的赞扬。说他是可造之材,日后得当大用。可父亲听了这话,便愈加愁眉不展。陆追那时还小,府中境况差,他也不甚懂得,只管自己读书,应付嫡兄嫡姐。可在他七岁的那日,他的世界变了。陆追开始做梦。那梦混乱之极真实至极,好似他曾经真的亲身经历过,密则日日都出现,疏则十天半月一次。在梦里,他杀了人。浓稠的鲜血沾的他满手都是,那种浓厚的咸腥气味扑的满头满脸。环顾四周,没有更血腥的场面了。他似乎是在一个战场上,脚下都是尸首,堆成了小山一般。而他就站在这座修罗山之上,掌心黏腻,手中的剑刃滑落着珊瑚珠子一般的血滴。他在梦里仰头——一片艳阳天。没有比这更美的天空了,他从未见过。连带着这些气味,都变得甜美馨香起来。杀戮、鲜血、内心如鼓。却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无趣,好似对这样的杀戮,对这样的场景觉得厌倦,觉得乏味。陆追朝不远处看,他看见了皇城,那日日夜夜他在陆府抬头便能看见的巍峨皇城。他要去那里,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他要去那里,要去拿回原属于他的一切。也许,到了那里,到了那么高的地方,一切就会有所不同?这样真实的梦境不停的出现,有时是他一个人站在长长的走廊当中,阳光被连廊挡了大半,显得阴沉,面前有好多人跪着求饶。他们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可梦里他似是铁石心肠,不屑一顾。因为他知道,今日他因一时慈悲宽宥的人未必会感恩戴德,只会觉得愈发耻辱,日后势必多生干戈。他不会留这种人在世上为难自己。他无需好名望。有时是他站在高处向下看,割断的人头密密麻麻的在下面。离了身子的头颅仍有自己的神态表情,但俱是惊恐的,悲痛的。偶尔有两个忿忿不平的,陆追就让人将那头取下来,用钉子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