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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蹲身换鞋,男人突然拽住他,不叫他弯身下去。“?”韩淇奥困惑地偏头看他。男人双眼眸光幽邃,看不出一丝异样,唯有僵硬而茫然的视线,昭示着头上那一圈纱布下的重创,所带来的究竟是怎样严重的后果。韩淇奥无法想象尹义璠也会面临这样的窘境。他回想起,当他再次打开车门时,屈膝跪上一侧的座椅,男人忽地察觉到异样,抬手伸向他的方向,触到他的侧脸。他没有躲,任凭那温热的手掌抚摸过疤痕、下巴,拇指逡巡在唇瓣,带了些缱绻的意味。他知道男人认出了他。可是谁都没有说话。仿佛他们的重逢就该这样平淡无味,哪怕心中再是波涛汹涌,也不该涌现出半点风浪来。可他知道自己是紧张的。那久违的触觉令他整颗心微微颤抖起来,而他不能动,只怕对方所触之处突然落空,会令男人产生茫然和失落。他面对了这点忧虑,才迟迟意识到,他比想象中更在意对方的情绪。尤其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他抬手覆住男人的手,将他带出车子。曲斌嘱咐几句后,驱车离开。狭窄的深巷里,他与他牵着手立在楼阁林立中,身后远处就是赌场以及港湾,而向前,是他的家。此后几天,也是他和他共同的家。此际。玄关处,韩淇奥再次试图弯身给男人换下鞋子,未及蹲身,腰已经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狠狠勒住。他回转身,被扯进男人的怀抱里,紧紧相拥。呼吸炙烫,心跳轰然,于是连吻都化在了耳际。眷恋、guntang。“淇奥。”尹义璠喃喃道:“淇奥。”有那么一瞬间,恍惚是回到某个缱绻静夜。他与他陷溺在交缠的欢愉之中,分享彼此的温度、脉搏,以及无从说起的心迹。每当那时,男人都会轻轻吻在他耳际,唤他淇奥。韩淇奥缓慢地伸手,回抱住尹义璠,像是一种宽宥,也像是和解。曾平阳听到声响,从卧室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问:“淇奥,今天怎么这样晚?”走到客厅就停住脚步。她看到少年与男人的拥抱,仿佛要把彼此融进骨体里一样。她静止了几秒,胸口一堵,韩淇奥松开手来,终于看到了她,平静地唤:“mama。”尹义璠视线偏移,试图在一片模糊里分辨出谁的影子,迟疑道:“五小姐?”曾平阳这才意识到尹义璠的状况哪里不对,略带震惊地看向儿子。韩淇奥朝她摇了摇头,蹲身,帮男人换鞋子,然后牵住尹义璠的手,朝卧室走去。这幢公寓打通了整层顶楼,淇曜住在最里头的卧房,曾平阳就在他隔壁,方便照料吃药,还要定期去医院复查情况。韩淇奥的房间却在另一端,中间与他们隔着偌大的客厅和长廊。尹义璠一直很沉默。韩淇奥引着男人坐到床侧,伸手像是要帮他脱衣服,但手缓慢地拽住了西装的衣领,却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尹义璠容色一直纹丝不动,不见喜怒,听了这话倒是挑唇笑了。“你在关心我?”韩淇奥想松手,尹义璠先一步将他指梢攥在掌心里。“没什么要紧的。”尹义璠说,“只是我偶尔也会有想逃开的时候。”韩淇奥淡淡开口问:“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会帮你?你觉得只要曲斌过来和我嘱托几句,我就肯定听得进去,只要你这副模样出现在我跟前,我就一定如你所愿——尹义璠,你凭什么这么信我?”尹义璠对这番话没听出半点挑衅和质疑,只觉得字字句句都很窝心,还有点要调情的氛围。他即便眼睛不好了,心情却反而明朗起来。尹义璠反问道:“你觉得呢?我凭什么信你?”指腹顺着少年柔软的手指头一路摸上去,眼看着情境要走偏,韩淇奥质问不成,突然被摆了一道,顿觉敌军狡猾,缩手要逃,又被这人抬手自背后拦腰搂住了。要不是知道对方伤势不轻,他几乎要以为尹义璠在装瞎骗他。韩淇奥扯开男人箍在腰间的手,放冷了声音。“别乱碰。”尹义璠竟然非常听话地松了手。之后就连洗澡出来,也是再也没有半分逾踞的动作了。唯一的争执出现在睡哪的问题上。韩淇奥要去睡沙发,却被男人扣着手不放,末了威胁道要是他还不听话就自己去客厅睡,才终于将少年留在床侧。早就有过肌肤之亲的俩人,时隔良久再睡在一张床上,却是规规矩矩,连个手指头尖都没碰到,被子中间空出好大一块地方来。尹义璠无声无息叹了口气,等听到少年熟睡的呼吸声响起,才轻手轻脚摸到少年的手臂,顺着蹭过去,将人搂在怀里。至此,空落落的心口,冒了大半年的风,总算是把窟窿堵上了。接下来的同居生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曾平阳虽然和他们同处一个屋檐,却一门心思扑在淇曜的身体上,尹义璠再是怎么一个大人物,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是龙游浅滩,没什么光环加持,成了普通人一个。曾平阳也就等闲视之,没怎么将尹义璠放在心上,更不要提恭恭敬敬唤一声璠爷。韩淇奥工作回来总是半夜,回来后还得照着曲斌留下的药和方子,小心翼翼伺候着尹义璠换药,之后就照常休息,倒像是他璠爷雇来的一个护工。只是每天夜里两人规规矩矩分开一段距离睡了,隔天就会自动抱在一处,缠手缠脚,张开眼就是对方的眉眼。韩淇奥不是没有心猿意马过,偶尔睁眼,男人的睡颜撞进眼底,呼吸交缠,体温炙烫,他也禁不住想起曾经,细细地出汗。可是等尹义璠醒了,却又垂下眼睫,当做没事人一样起身离开。两人都对此前种种闭口不提。韩淇奥是一心想将前事尽忘,好好在这个没有硝烟没有阴谋也没有战争的地方,当他的赌场经理Joe,所以不愿意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即使那些事情里有尹义璠。尹义璠则想的更多。他存着一颗示弱求和的心思,绕了大老远的路跑到这里来找韩淇奥收留,是个人都能看出醉翁之意不在酒。韩淇奥而今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生活,他自然不会贸贸然提起乌七八糟的旧人旧事来,惹韩淇奥不快。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人再吓跑了,他还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天赐良机,跑到跟前来,让韩淇奥没法说一个不字?事情都是算好了的。韩淇奥心里必然有他,只差那么一点顾忌和自己想明白。他恰生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