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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靠近一步,悄悄抓住他冰凉的手。“别紧张。”谢辞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攥着他指尖的手却用了几分力。“嗯。”俞欢说,“我给田阿姨打个电话。”俞欢在电话里问了苏爷病房的位置,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空气灌进肺腑感觉好像刀割,却终于让一天来浑浑噩噩的他清醒了几分。“走吧?”谢辞问。“走。”俞欢说。这是俞欢第一次进医院探病,小城市的医院地方不是那么大,更没有S市的医院那样森严。一进住院楼的大门,除了消毒剂和药水混作一团的浓重医院味儿之外,俞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横七竖八躺在候诊区椅子和自带行军床上的人们。显然这些人都是来探病的,但他们橄榄绿色、深褐色的大衣,加上医院里并不明亮的光线环境,纠结成生死难安的沉郁,让俞欢胸口一阵发闷。谢辞拉了拉俞欢的胳膊,扬起下巴点了下电梯,做个口型:“这边。”俞欢没说话,点了点头跟上,他们连脚步都放的很轻,医院里已经盛放了足够沉重的人世悲欢,如缓行的暗色河流,他们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将那些沉积在河底的情绪吵醒。电梯门缓缓关上,难得没有什么人,医院的电梯闸门厚重,大门闭合时,仿佛一切与世隔绝。俞欢往后退了一步,想靠墙,却在靠上之前跌进了谢辞怀里。“难受就靠着我吧。”谢辞说,“看到个墙就往上蹭,你是小孩儿么。”俞欢把头往谢辞肩上一搭,长长出了口气:“我紧张。”“我懂。”谢辞安抚他,“我在的,别怕。”穿过走廊,住院部的门虚掩着,上头挂着心内科的标识牌。探视时间还差几分钟,但也没人管,俞欢看着田阿姨留给自己的病房号,沿着走廊一间间对照着,心跳随着号码的临近逐渐飙升。312,到了。俞欢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推开门。他以为自己的心理建设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可是看到病床上的苏爷爷,他的眼睛还是一瞬间就开始发酸。苏爷爷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安静的躺着,床边有吊瓶,针头插进嶙峋的血脉。病床两侧是各种各样的仪器,俞欢看不懂,只知道上面是各种示数和图表,闪着红灯绿灯。人这一条命,到头来也就是这些数字和图案而已。“小欢,你来啦。”一位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站起身,女人穿着红毛衣外套,给凄冷的病房里加了一抹亮色,虽然这一点亮远远不够。红毛衣女人的旁边还站了个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挺年轻的,穿着衬衫西裤,大概是个上班族。男人冲俞欢点了点头:“欢仔。”“田阿姨,湛哥。”俞欢跟两个人打了招呼,“这是我朋友。”接着他又跟谢辞说:“这是田阿姨,这是苏爷爷的孙子,也是我大哥,苏湛。”两边简单问了好,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没太大心情寒暄,田阿姨的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仁,苏湛看起来稍好一点,但脸色很沉重,全脸上的每一寸纹路都往下坠着。“苏爷不是……醒了吗?”俞欢看着苏爷爷,声音有点哽着,“现在是什么状况?”“昨天傍晚醒了,但是后半夜指标又不好了。”苏湛说,“医生说除了心脏之外肺也有老毛病,后半夜下了病危……勉强救回来,但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这段话或许几个小时以来已经在苏湛脑袋里盘旋轰鸣过无数次,所以他说出来时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冷静,听在俞欢耳里,就只剩下让他肝肠寸断的酸楚。俞欢刚想说点什么,床头的某台仪器忽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俞欢脸色一变:“我去叫医生!”“不用。”苏湛摆了摆手,顺便按了下仪器上一个按钮,警报声偃旗息鼓。看俞欢疑惑的神色,苏湛解释道:“这个是测心率和血氧的,超标了就会报警,爷爷的数值一直都是超标,不用管了。按这个可以让它安静两分钟。”“……所以你一晚上都要按这个警报器是吗?”俞欢问。苏湛点了点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压抑,俞欢能感觉到的只有压抑。昏迷在病床上的苏爷,只有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时不时还会发出呛咳声。还有他身边那些仪器,它们有时代表着与死亡赛跑的温暖与感动,现在却只能冷眼旁观着病房里的悲喜。小小的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两分钟响起一次的警报声,每当响起苏湛就平静的把警报器按掉,接着去打水给苏爷冲营养粉,因为现在的苏爷除了喝糊状物不能吃任何东西。偶尔有护士进来,检查一下吊瓶的状况和仪器上的示数,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却又每一秒都让人胆战心惊。“欢仔。”苏湛看着护士给苏爷又换了一瓶水吊着,转过脸来跟俞欢说,“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要不先去休息吧。”“没事儿。”俞欢说,“我不累。”苏湛叹了口气,看着俞欢苍白的脸,有些担心他,欢仔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甚至比他这个亲孙子还依恋爷爷,现在俞欢站在边上整个人都是出离的,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去。正在他思考怎么委婉的劝俞欢去休息时,俞欢身边一直沉默着的那个朋友开口了:“湛哥,要不这样,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我跟小鱼陪在这儿,你们回来之后,我再带他去休息。”苏湛这才认真看了这个人几眼,刚才他跟着俞欢进来,苏湛根本没有多留心。这人看起来跟俞欢差不多大,个头比他高点,长得不错,虽然苏湛第一感觉会认为这个人不太好接近,但他说话倒还是挺通情达理。重点是俞欢会带着他来,那说明他很信任这个人。苏湛犹豫了下,看了看谢辞又看了看俞欢,最后说:“行,那麻烦你了。”苏湛跟田阿姨走了,临走前回头又看了谢辞两眼。谢辞拉着俞欢,把他带到苏湛原本坐的那张椅子上,温声道:“先坐这儿吧。”“我……”俞欢的声音发颤,“辞哥,我不敢看苏爷……我怕。”他当然不是怕病入膏肓的老人,他怕的是看到曾经瞧着自己长大,带着自己到处玩闹的爷爷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