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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声音颤抖不成音。叶青殊回头一眼瞧见,脑海中反射性的跳出了四年前支氏突然前往沁兰苑要带自己回叶府时的模样。母亲早就知道了,而她竟是不愿的——叶青殊心下微紧,支其华是支氏嫡亲的侄子,支氏也一向疼爱他,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是不愿的,还如此反对!眼见叶青殊因着支氏一声喊,面露犹豫,舒氏大急,正要开口,支其华已先笑道,“母亲这串璎珞太过贵重,阿殊还小,怕是撑不起来,不如留着等阿殊大些再说”。舒氏鼻头一酸,差点滚下泪来,忙掩饰的低下头去。叶青殊面上的动摇之色却瞬时消退,娇嗔瞪了支其华一眼,“阿殊今天就满十三岁了!已经长大了!”支其华一如既往微微浅笑,笑容中的苦涩之意却一眼可见,叶青殊心头钝钝一抽,竟是不敢再看。昨晚支老国公留了叶守义说话,今天舒氏就拿了这样一串璎珞出来,叶青殊不用猜,也知道支老国公昨晚定是与叶守义说起了自己与支其华的亲事。而支氏出言阻止,显是双方并未谈拢,支氏无主见,多半是叶守义不愿自己嫁给支其华。也是,他刚刚拒绝了长公主府的提亲,反倒相中了淮南晏氏,天下人谁不赞他一声品行高洁,威武不能屈?如今转过头来就将自己许给残了双腿,又比自己大了六岁的支国公府长子长孙,岂不是自打耳光?如果两人年龄相当,支其华身体康健也就罢了,他还可说一声是看中了支其华的人才,现如今这种情况,不明真相的世人多半会说他为攀龙附凤,不顾亲生女儿死活。他又岂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叶青殊向来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叶守义,当即敛了笑,向舒氏屈膝弯腰,伸出双手,手心朝上,神色庄重,慎重如在进行古老的仪式,“阿殊谢舅母赏赐”。舒氏讶然抬头,含泪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喜意,拿出那串璎珞,站了起来。支氏大急,“阿殊——”叶青程含笑开口,“母亲,阿殊最是喜爱红宝的首饰,又是舅母厚爱,母亲便让阿殊欢喜欢喜吧”。217贺芳辰(一)支氏愣了愣,无力坐了下去。连程哥儿都看出来这串璎珞的含义,阿殊从小长于支国公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更何况自己还出声阻止了?她既然坚持要接那串璎珞,只怕早就知晓了这门亲事,心中更是十分情愿,所以程哥儿才会说让她欢喜欢喜。支氏无力坐在玫瑰椅上,茫然看着面色庄重平静的叶青殊,她不求她荣华富贵,可至少也得嫁个才貌相当,身体康健的夫君。可如今,她要嫁给支其华,而舒氏更是手段雷霆,根本不给他们应对的时间……自那天支其华提过后,叶青殊便不再戴那只金项圈,舒氏拿起璎珞,亲手郑重替她带上,爱怜理了理她艳红色的簇团绣球花霓裳短衣,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哽咽叫了声好孩子。叶青殊亦是眼眶微湿,又朝舒氏屈了屈膝,朝支其华粲然一笑,“表哥,轮到你啦,先说好了,要是我不喜欢,表哥就得重准备一份才行!”石砚打开手中捧着的匣子,却是一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金项圈。支其华笑道,“母亲送的璎珞与阿殊今天的衣裳撞色了,阿殊今天还是戴表哥送的项圈吧”。叶青殊迟疑,舒氏笑道,“还是华哥儿想的周到,快换上吧”。叶青殊这才换上了,之后叶守义和支氏一一送了礼。轮到叶青程时,叶青程故作苦恼皱着眉,“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舅舅舅母都备了那么厚重的礼,紧接着看我的,岂不是怎么看怎么看不上眼?罢了,我就讨个巧儿,先卖个关子吧”。众人皆都笑了起来,支其意不屑哼了一声,往叶青殊手里塞了根马鞭,见叶青殊上下打量,不爽瞪她。“别看了,是我花一两银子买的!你不喜欢,我也没银子给你买别的!”叶青殊噗嗤笑出声来,支老夫人更是乐的将支其意一把搂进怀里,一连声的喊,“我的小乖乖”。“小乖乖”俏脸涨的通红,愤愤喊道,“你收礼收好了没有!收好了快吃饭!这都什么时候了!”叶青灵的礼是一份亲手绣的,十分花心思,叶青殊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叮嘱她以后千万不要再花这么多心力送她这样的礼。因着安王亲自驾临,支老国公和支淳都留在了家中,一家人开了两席,用了早膳。不多会,阮氏和叶守智便带着叶府的女孩儿们并闫怀婉姐妹来了,随行护送的是叶青梧。紧接着便有客人陆陆续续到来,此时已进了初夏,天气和暖,舒氏便将接待女客的地点安排在了后花园的筑莲阁。叶青殊庆贺生辰,邀请的都是各府没出阁的小姐。只安王到来,绝不会是只身前来,多半会有随行的大家公子,叶青殊估摸着宣茗多半也会借着护送燕阳郡主的名头蹭过来。但人数绝不会太多,舒氏便直接将男客安排在了支其华的沁兰苑,省事,也显得亲近,众人各司其职,倒也不显得忙乱。叶府自年后,先是叶守义入内阁主户部,后是叶青程高中,喜事不断,喜宴不休,叶府的女孩儿们也因之与京中高官显贵妻女熟悉了不少。此时虽是在支国公府为叶青殊庆贺生辰,却也都摆出主人翁的姿态帮着叶青殊招待客人,闺阁少女们三五成群,嬉笑玩闹,十分热闹。辰时末,燕阳郡主和冯若诗相伴而来,女孩儿们纷纷上前见礼。燕阳郡主免了众人行礼,虽还有些郁郁寡欢,却也强打起了笑脸,与冯若诗一起恭贺叶青殊生辰,又送上贺礼。叶青殊笑着接过,客气了几句,问道,“潜哥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表舅也会来,潜哥儿就和表舅一起了,应该也快到了”。燕阳郡主四下打量着来客,显然十分诧异,“阿丑,你怎的邀了这么多人来?”不过是个小生辰,叶青殊又不是个张扬轻浮的,怎会请了这许多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