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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没敢打开,说:“有空的话再看吧,不是大事。” 秋嵩祺捎带瞄了一眼,既然不是大事就先放一边,电脑里堆积了很多没处理的事,看一眼腕表,道:“我待会看,你先去把这个文件打印下来。我出去一趟。” “打个电话?” 沈池安等他哭劲过去后,将手机搁置在倪相平曲起来的膝盖上。 房间昏暗的缘故,屏幕光线很抢眼,倪相平哭得眼睛肿,又酒量小,被这个白屏恍得头晕眼花,把他的手机放了下去。 “算了。”他低着头,往沙发里又挪了挪,找到一个舒服的凹陷,“你帮我去接他吧,我没力气了。” “好,那我去叫个车。”沈池安爽快地答应了。 他喝了一点,没怎么醉,但也不敢开车。 倪相平把幼儿园小孩接送卡给他:“你见过海海的。” 沈池安走之前,倪相平对他说了很多句对不起:“本来我是来安慰你的,可是我自己哭成这个样子。” 沈池安打开门,只笑一笑:“多少年的交情了,没事。回头我去骂死那家伙。” 秋嵩祺五点多等在幼儿园门口,自己进不去,那就等倪相平来接,倪相平今天既然回来了F市,海海八成要上幼儿园。 公司还有一些事没处理,他一会看着手机里的多人合作文档,时不时又抬眼看看倪相平来了没有。 大概六点多,他没看到倪相平,但是海海被人接了出来。 那个人好像见过,是见过,秋嵩祺记得,他和倪相平穿过同样的衣服。 秋嵩祺心里一紧。 他赶紧放下手机,出了车门,欲叫住他,可对方已经上了一部黑色的越野车。怎么这车也看着眼熟。 秋嵩祺想都没想就开车跟上去。 所幸今天没开绿色的车,不然这下跟踪是不可能的,对方一定会察觉。 但是这辆车真的眼熟。他越看越疑惑,又想不起来。 秋嵩祺紧跟着,前方黄灯闪几下,秋嵩祺把车速放慢,本以为这个距离那辆黑色的越野也会放慢速度,可它像发了疯一样直冲斑马线。 引来好多不满的喇叭声。 “疯子啊。”秋嵩祺心里骂一句,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去的车。 绿灯一亮他就踩一脚油门,他左右巡视,也没有看见那辆车。 没有跟上,跟丢了。 秋嵩祺气得砸一把方向盘,让车掉了个头。 阮熙正工作完,准备趁秋嵩祺提前走了就赶紧下班。 刚出门就撞见秋嵩祺回来。 他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秋嵩祺不知道接走海海的人和倪相平到底什么关系。 倪相平说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可是今天是七夕,他特地回来F市,是不是为了见他。 秋嵩祺冷眼瞧了阮熙一下,阮熙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从桌上拿起几份资料:“那个,秋总,您要我找得离太阳幼儿园很近的公寓。我找好了。户型都不错。” 秋嵩祺拿起来看几眼,默几秒道:“不用了。他已经有人接孩子了。扔了吧。” 阮熙点头:“好的,我这就处理掉。” “等等,放这里。”秋嵩祺又叫住他,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竖起来的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文件,阮熙看了眼,也不像是要丢弃的文件。 秋嵩祺又补充:“我是说,扔在这里。” 夕阳从窗帘缝里透进来成一条金边,最后褪成了黑色。 沈池安去了快两个小时,不见踪影,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倪相平。 已经快七点了。 倪相平焦急地给沈池安去电,手机放桌上,他反复地拨打,还是没有人接。 即使手机并非调成扩音,他也能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到桌面上手机中传来电子女音,播报着“无人接听”。 去哪了。不接电话。 他又给幼儿园老师打去电话,老师说海海不到六点就被接走了,也就是说沈池安这花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从沈池安家到太阳幼儿园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 倪相平感觉心跳愈发地快,海海在沈池安那,沈池安却联络不上。 倪相平打来了房子里的灯,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起来,他这才看清地面上摆了多少酒瓶,沈池安到底一个人在家喝成什么样子。 还有碎掉的,破璃渣子稀稀落落地散在瓷砖地上,看上去是被砸坏的。瓷砖地也不太厚实,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他想起来沈池安说他的丈夫会打他,心里一沉。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找到沈池安。倪相平去洗手间洗把脸,酒醒得差不多。 冷不丁地,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倪相平迅速抽几张纸巾擦干净手,急切地看一眼——像救命一样,上面显示的是沈池安。 倪相平立马接起来:“你在哪?!” “您好,请问是沈池安的朋友吗?”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嘶哑,倪相平听着发慌。 这种时候,诈骗电话也不太可能,绑架的更不可能这么冠冕堂皇。 “我是,请问你是?” “沈池安下午接了你的孩子,他现在在医院,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接一下他吧。”对方有气无力地叙述,倪相平正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对方就继续说,“沈池安出车祸了,你的孩子没事,你来一下第一医院吧。” 倪相平喉咙一哽,心情像坐了个云霄飞车,沈池安出事了。 他闯出门拦车,去了第一医院。 倪相平赶到第一医院的时候气都喘不上来,前台的人带他开到沈池安的手术室前,手术已经开始了,三号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红色的灯亮在门上。 好像毒苹果的颜色那么鲜艳。红得倪相平眼睛疼。 “沈池安……” 倪相平腿一软,险些跪下来,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沈池安下午还好好的,现在就躺进了手术室。 他说的是叫车,怎么就出意外了,他也没有酒驾啊。 当他看到海海坐在一个男人旁边,低着头安然无恙的样子,稍稍缓了口气。 他看见男人弓着身子捂着脸,肩膀在抖。他在哭。 可能是沈池安说的陆承。 倪相平艰难地走过去,走到陆承跟前,把海海牵过来。 陆承抬起脸,倪相平看见了他眼睛里布满了细细红红的血丝,不明显,但很多。 没有眼泪,或许是忍住了。 倪相平当即便慌了神:“沈池安……他……?”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陆承突然就呜咽起来,声音抖得很厉害,倪相平听不太清,“我不想要他死……” “死?!”倪相平脑子一翁,怎么这么生龙活虎一人现在要面临“死”了。 他心存侥幸地以为只是伤筋动骨的手术。 “你再说一遍?沈池安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