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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对视。“你闭眼。”泱轻声说话。“嗯?”小妖怪不解。“闭眼。”“哦!”小妖怪到底听话地闭了眼,小脑袋还晃了晃。泱伸手,虚空覆在小妖怪的脑门上,须臾之后,他的手移开。小妖怪的脑门上,银光一现,冒出两个银色小角角。“你睁眼。”小妖怪迫不及待地睁眼,他早察觉出脑门处的不对劲,伸手摸摸,惊喜地“哇”了声,回身便使劲儿地照着水面:“这是什么呀?!”“这是龙角,龙才有。”“我果然是龙啊!我果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啊!”小妖怪兴奋坏了,在水面照着还觉不够,也早已顾不上泱,扑到湖水中心,脸就差贴在水面上了,百般照着自己的那对小龙角,还不时珍惜地伸出手去摸摸。泱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微弯,欣赏片刻,他转身离去。站在云端,他又往下看了眼,小妖怪还在照。他心中郁气早已全解。他伸出手,手里有一颗眼泪,是小妖怪的眼泪。他握住眼泪,带着满脸笑意腾空而去。兴许再不会见面,年轻的帝泱却知道,他将会永远记住这一日。第76章神仙后来再与小妖怪见面,已是大约五百年之后。也不是从未想起过,在他出生至今最悲伤的一日见到的那个格外好哄、天真又有趣的小妖怪。只是天地间,需要他做的事太多,比起那些事来,关于自己的事似乎便成了真正的微不足道。这五百年,他也没怎么去人间,鬼界妖界又起了摩擦,打了一场仗,一打就是三百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不死之身,日子的确有些无趣,神仙们沉得心下来闭关抑或修炼,鬼妖们没这个耐心,最爱做的事儿就是打仗,这一百年你打我,下个一百年我打你,再下个一百年自己窝里斗,没有清净时候。他们也见惯了,没打算去管。偏偏这回,打到后来,鬼王直接杀到天庭告状,说妖界那边有龙出没,非要他去做主。一听说是龙,泱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过去一看,也的确是戊野。泱也不知道戊野到底是什么想法,看起来似乎对他有反心,除决斗时的狠厉,这些年也未真来抢他的帝位。若说没有反心,当面背叛他,成日里与妖厮混,如今连天上的家也不要了。这回鬼妖打仗,他也没有出手,只是依然与那个妖妖娆娆的妖怪厮混在一处。龙是帝族,生来尊贵与强悍,除非真正犯了错事,天道降下责罚,泱也没有权利真的惩罚戊野。不过这件事勉强也算参与鬼妖混战,算是小过,他不再顾念兄弟之情,直接将戊野给提走,关在了他的宫中,上了千年的封印,令他思过。结果怎么着……同戊野成日里厮混的那个妖娆的妖怪也跟过来了,天庭当然不是寻常鬼妖都能来的,都有特定的信物,鬼界妖界也不过十来人拥有。那个妖怪偷了妖王的令牌飞到天上,找到戊野的宫殿,待着死活不肯走。后来,被偷了令牌的妖王也来了,再后来鬼王觉得妖王上天来必然是有阴谋,也来了,再后来……反正能来的都来了,谁也不愿走。泱喜欢清静,被这一窝蜂的鬼鬼妖妖吵得头疼。开曜神君是肯定不会管这种事的,天上地下他最大,妖王鬼王只听他的话,只能他去管。戊野的寝宫外跟人间的集市一般,他远远看着头便更疼了。既然是偷了东西飞上来的,那好办,直接责罚那个妖怪就成,那妖怪与戊野厮混,泱很不喜他。还没罚呢,妖王头一个不答应,问仔细了,又说那妖怪是他私生子,妖界的其余长老与儿子也不答应了,对着他的脸就吵。鬼界的鬼,嘻嘻哈哈地笑着直看热闹。泱站在那儿,看着或打或笑或吵的几团人,眉头紧皱。他再看看那个始作俑者,妖怪红了眼眶,难得没那么妖娆了,双手抱住宫门上的兽头,盯着他,一字一句:“你敢杀他,也得从我尸体上走过去!!誓与君同生共死!”“…………”这是唱戏文吗,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杀自己的兄弟?再说了,他们天上,是人间的菜市口吗?最后鬼界与妖界的精英在他们天上也打了起来,神仙们都来看热闹,还是开曜神君过来,代表天道,全都给了惩罚,才统统将他们给送回去。包括戊野的那个妖怪,似乎叫作南星,被强行送走时,哭得撕心裂肺的。泱突然发觉,他好像弄错了一些事情,一些他其实也不甚明白的事。这些事处理完毕后,他才有空继续去人间沾染烟火气息。原是要直接去京城的,他有大约五百年没来,人间已换了两个朝代,恰逢今日,京城又要有一场巨变,朝代又要换了。偏偏在落到地面时,他的落点变了,想起来时,他已经站在山脚。他愣了愣,还没彻底回过神来,便被身边嘈杂人声吵醒。他有些不解,此处偏僻,山形陡峭,又在深处,离城镇甚远,这山其实并不出名。他上回来时,这儿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妖怪,这山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几百年不来,竟是这么多人了?不过想想也是,于人间而已,五百年可以改变的事儿太多了。那么,那个小妖怪,是不是早已不在了?妖怪们化形后便是成年,大多都要外出云游、修炼,几乎没有愿意待在原地的。想到那个小妖怪不知已遇到了多少人,当年的天真兴许早已被红尘染去,泱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欲走,却被一位男子热情拍肩:“这位兄台!!!”泱回眸看了眼,“哎哟!”,那位男子上下打量他,满眼惊艳:“这位郎君,好相貌啊!”“…………”那男子自然熟得很,往他靠得更近:“郎君啊!你这样的相貌,仙子总归是愿意见你一面了吧!咱们此处相遇也是缘分啊,小弟也不求太多,稍后你若能见着仙子,带上小弟也见一面呗!小弟此生也无憾了!”泱满脸疑惑,彻底懵了,这是在说什么?他不过五百年没来,人变得这么奇怪了?男子一惊:“兄台竟不知?!你不知,你来此处作何?”“我——”泱还未说完,男子仿佛奇货可居一般,特热情地揽着泱往一旁人少些的地方走去,小声道:“见郎君好气度,郎君怕是京中贵人吧?”他根本不给泱说话的机会,恰好泱也啥都不知道,听他再说,“难怪啊!来这一趟不容易吧?!”说完,他还满脸心疼,“小弟懂!再难,也得见仙子啊!”“……”泱无言以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