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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冒犯!”“胡说!”傅庭佯装板了脸,喝斥他道:“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向傅大人请教学问,怎么能说冒犯。”她说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想必是你看傅大人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不顾身份和你一个仆人暴跳如雷,觉得没有读书人的气度,所以不敢虚心请教……”“够了!”傅五老爷气得血直往头顶上涌,他大喝一声,“你也不用装疯卖傻的,我今天来,是为了当初你和俞家解除婚约之事。你要是想知道,就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要不想知道,我转身就走……”他说着,面带几分不耐地从上到下把傅庭筠打量了一番,“你以后再也不要到我面前来问东问西,喊冤枉了!”有一刻钟傅庭筠真想如傅五老爷所说,找个僻静的地方把当年的事好好说道说道,可当她看到傅五老爷脸上流露出来的不耐烦时,她心中一滞。如果不是俞敬修出面,他会把当年的事告诉自己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里,可不管是俞敬修也好,傅五老爷也好,明明有求于她,却依旧在她面前架子十足,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仗着家势显赫,一个仗着是她的父亲而已……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才会对她为所欲为呢?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他们才要草菅人命呢?傅庭筠心中漫过一阵悲凉。如果没有赵凌,她坟头的草恐怕都长得比人还高了吧?但时至今日,他们却从来不曾对当初所做的事有所后悔,有所愧疚,反而一味地责怪她不知好歹,非要查明当年的真相!难道没有了他们,她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傅庭筠脑海里闪过傅大老爷的身影,闪过祖母的身影,闪过左俊杰的身影,闪过赵凌、杨玉成、金元宝的身影……有人沉冤二十年才得以昭雪,她的冤屈不过四年而已,何况那些当事人都还活着,何况她还有丈夫、有亲如手足的朋友相助,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她顿时充满了勇气。“有什么话,傅大人就在这里说吧!”她目光炯炯地望着傅五老爷,眼角眉梢透着毫无转圜的坚持,“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有什么何事不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傅五老爷错愕。傅庭筠静静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明亮,表情是那么的镇定,仿佛胸有成竹,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傅五老爷想到当年的事……不由一阵心虚,又想到俞敬修的拜访……不禁头皮发麻……他只得脸色一沉,喝道:“有你这样对父亲说话的吗?百善孝为先。别以为有皇上撑腰,你就能越过父女天伦……”需要自己妥协的时候他就成了父亲,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成了陌路人!傅庭筠勃然大怒:“父亲?你还好意思跟我说父亲?”她杏目圆瞪,一步步朝着傅五老爷走过去,“想当初,我在碧云庵里日夜祈求的时候,你在哪里?陈mama灌我药,我大声哭喊父亲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满心欢喜地去找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我跪在你面前求你认下我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现在,左俊杰落到了我的手里,俞公子慌慌张张地去找你,你突然记起你是我的父亲来了?天下间有这样的事吗?这四年来,我一直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竟然能让一个父亲把亲生女儿当成了牺牲品,可我更加知道,我如果想弄清楚当年的事,就不能被任何人摆布!”她眸子里仿佛有团火在燃烧,目光所到之处,炙热如灼,让傅五老爷情不自禁地想逃避,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抄手游廊的落地柱上,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不由得老脸一红,朝四周睃去,却看见一张张流露出鄙视轻蔑的面孔。“傅大人,”傅庭筠停下脚步,和傅五老爷保持着一个相对疏离的距离,淡淡地道,“若是你想告诉我当年的事,又觉得言辞会涉及其他人的私密,我可以让他们暂时先行退下。但你若想让我和你去个僻静的地方听你胡说八道,恕我没这个时间,只得请你先回了!”第177章偷袭那些鄙视轻蔑的面孔已让傅五老爷认为是奇耻大辱,现在傅庭筠又直言撵人,傅五老爷不由气得全身发抖,低声吼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别以为赵凌是皇上的宠臣就可以为所欲为,要知道,我朝向来是以文治武,想靠着幸进出仕,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弄臣罢了!怎比得上俞家,官宦辈出,掌握国子监数十年,桃李满天下,声名动九洲。孰重孰轻,你要好生商量才是。免得得罪了俞家,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后悔莫及……”傅庭筠柳眉倒竖,忿然地打断了傅五老爷的话:“俞家再好,那俞公子行得也不过是小人行径,赵凌身份再低微,却是堂堂正正地做人。两相比较,孰高孰低,只怕像傅大人这样被荣华富贵迷昏了眼的人未必就能看得清楚。好在傅大人看我们不知轻重,我们瞧傅大人却是不知好歹,正好是相看两厌。既然是如此,我也就不留傅大人在这里难受了,”她说着,高声吩咐郑三,“傅大人要回府了,你还不送送?”郑三等人不过是碍着傅庭筠,不敢下力气拦傅五老爷而已,此时见他们父女俩剑拔弩张,哪里还有什么顾忌!郑三高声地应着,喊了砚青,两人一左一右,把傅五老爷给连拉带拽地架了出去。“傅庭筠,你好大的胆子……”傅五老爷又羞又臊,气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傅庭筠懒得理会他,示意金元宝出去看看:“虽然老爷是个好面子,可也怕他不管不顾地在门外嚷起来,坏了九爷的名声!”金元宝会意,忙跟了过去。傅庭筠也支了耳朵听。只听到几句低声的嘀咕。她松了一口气。父亲,到底还是最重颜面。金元宝折了回来。“嫂嫂,”他低声道,“傅大人在院子里的时候还大声嚷嚷着,可一出大门,立刻噤声推开了砚青,砚青也是极有眼色的人,立马放开了傅大人,扶傅大人上了马车……瞧这样子,傅大人也不希望有人知道,嫂嫂不必担心。”傅庭筠怅然地点了点头,对金元宝道:“我写给大伯父的那封信还在你手里吧?你把它还给我吧!我想重新给大伯父写封信。”金元宝有些不解地从衣袖里掏出信递给了傅庭筠。傅庭筠拿了信,去了南房的厅堂。阿森忙去磨墨。傅庭筠就朝跟她进来的金元宝悄声解释:“傅大人是受了俞敬修之托前来说项,不要说傅大人现在根本没有和我们好商好量的意思,就算是有,只怕也会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