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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而当时未满十八岁的陈烬被判给了陈尹为,因为章之微自动放弃了陈烬的抚养权。就这样,他们一个背弃了陈烬,一个丢掉了陈烬,两人彻底一拍二散。陈尹为倒不是没有想过与陈烬修补父子关系,只是伤害太深,根本无力挽回。离婚后不久,陈尹为为了不讨陈烬的嫌,借由公司海外扩展,索性搬到了国外,此后只是不停地往陈烬的卡里和教育基金汇钱,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陈烬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没人管他日子更是自由自在。可在这个房子里,每个角落都留存着他们一家的美好回忆,陈烬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日子久了,他开始受不了了。那个在他们家帮佣多年的阿姨,儿媳妇刚刚生了小孩,她要回乡下帮忙带孙子,没过多久也要离开了。在她临走的那天,想到陈烬很快就要过生日了,便提前帮陈烬煮了一碗长寿面。陈烬在埋头吃面的时候,她在厨房里面收拾,倏地叹息一声。“唉,先生和太太以前很好的呀,怎么突然就离婚了?”话音刚落,一颗透明的泪珠落入了热腾腾的汤面里,很快便销声匿迹。陈烬抹去眼底的雾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恍若无事地继续吃面。阿姨一走,房子里就真的只剩陈烬一个了。他拒绝了陈尹为另请阿姨的打算,开始了一个人的空旷生活。空荡荡的大房子好像一个垂吊着的扩音器,将陈烬心底压抑的复杂情绪无限次放到最大。他一方面不愿回首过去的往事,一方面又忍不住怀念曾经的时光。每想一次他总会不自觉地笑,笑完以后又觉得他和这些回忆一样的可笑。可下一次的回忆总是来得很快,结束的时候依旧摆脱不掉冷漠的嘲讽。这种反复无常的痛苦煎熬,到后来慢慢地转变成了愤怒和怨恨。他恨透了陈尹为,恨他的虚伪,恨他的懦弱,恨他这样苦心欺骗他和章之微,给他们两个包括所有人都制造了一种他们是这个星球上最幸福快乐的家庭的美好假象,最后却残忍地亲手将其敲碎。他更恨他自己,恨他的愚蠢迟钝,恨他的一时兴起,恨他的畏缩可怜。这种无比折磨的负面情绪,随着他十八岁生日的临近,越发被无限放大。陈烬在网上不知疲惫地搜索着关于同性恋骗婚的新闻与言论,每看一条都是对他的精神凌迟。他无意中还发现了一个骗婚者聚集的论坛,点进去一看,瞬间被那些上面的言论给震惊了。“哎呀,谁喜欢那些母猪啊,跟她们睡觉真的太恶心了。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会碰她们!”“我娶老婆真的是被迫无奈,只是为了给我爸妈一个交代,给我们家留一个种而已。”“真烦人,昨天回家母猪又要我碰她,简直是倒尽胃口。”“昨天我带我亲爱的回家了,母猪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的同事,傻乎乎地煮了一桌子菜,拼了命地招待我亲爱的。她不知道,夜里她睡下以后,我偷偷溜进客房,钻进了我亲爱的被窝里……”“每天回到家都在演戏,我觉得自己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有好几次,陈烬简直都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笔电用力合上,缓过劲来又重新掀开,逼着自己继续往下看。就这样,没日没夜,来来回回,重重复复地虐待着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一家的欧洲之旅正到一半,刚好停留在章之微最爱的巴黎。而真实的这一天,没有塞纳河畔,没有巴黎歌剧院,也没有香榭丽舍大道,甚至连一个好的天气都没有。陈烬下午从家里出来,带着一种报复的阴暗心态,独自到了中央广场。他静静站在角落里,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遮阳伞下喝着咖啡,手腕缠着一条深蓝色的男士丝巾,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男人虽然在喝咖啡,但显然有些漫不经心,手指反复敲着桌面,时不时低头扫一眼腕上的手表,似乎是在等人。大概过去半个钟,男人显得不太有耐心了,开始掏出了手机,随意拨了一通号码。几秒后,陈烬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忘记把手机调成震动了,来电铃声音量有些大,刺耳的欢快旋律不停地催促陈烬赶紧接电话。仅仅是在十余秒间,陈烬背上已经沁出了汗。他深吸一口气,谨慎地掏出了手机,犹豫着将要按下接听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不满地皱了下眉头。也就是在那一霎,他陡然按下了挂断键。手机再响起来时,陈烬走得飞快,刚好经过一个垃圾桶,随手将它扔了进去。他终究还是一个没有用的可怜鬼,居然连离经叛道的勇气都没有,怪不得章之微不要他,怪不得他没能保住他们的家。从中央广场到福音广场,走路差不多要一个小时。陈烬身上不是没有钱,但他就是想要徒步走过去,妄图通过这种可笑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临阵脱逃。快走到福音广场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陈烬在雨势变大的那一刻,拔腿跑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密集沉重的雨水不停拍击着他的眼皮,令他几乎睁不开眼睛。随着雨势越来越大,雨帘彻底模糊了他的视线。当陈烬跑到教堂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冰得快没有知觉了。他捏紧双拳,瑟瑟发抖地在大雨中站了很久,看着这间他爸爸mama举行婚礼的小教堂,在心底向神甫深深地忏悔,祈祷福音能带他回到过去弥补错误,或者给他未来的指引,好让他能继续活下去。到最后,陈烬没有等来时光重返,也没有明确天主的指引,只是在最伤心的时候,等来了一把伞,一束花,和一个男人。19第19章周五下课之后,几个论文上遇到点问题的学生拉着贺前在教室里讨论了一番,等到讨论结束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贺前匆忙拿起东西往外走,到电梯口时,一位大着肚子的女同事刚好也在等电梯。电梯上来时,贺前绅士地挡了一下门,让女同事先进,而后自己再走了进去。之后,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一路往停车场走去,随意地聊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贺前其实有些赶时间,但由于女同事大着肚子,走起路来不大方便,而她与贺前关于君子兰的种植话题一时半会也没有收尾的势头,贺前只好放慢脚步,一心二用地与她探讨着。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道别过后,各自往自己的车走去。没走几步,贺前听到女同事低叫了一声。他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