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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着黄瓜,身后就有声音提醒他:“爸,小心点。” “嗯。” 周琮总觉得周自横变了这么多肯定是有原因,他突然想起上次接他电话那孩子。 “对,你那个室友……”周琮放下手中的活,“就长得特别帅那个。” “……怎么了?”周自横突然有点后悔这么介绍季慵,突然帅是真的帅,但每次都这么说有点尬,显得很没有内涵。 他想让季慵给和周琮留个好印象——虽然有点困难。 “要不要喊他上咱们家吃顿饭?”周琮说,“都是朋友,我也挺想见见你这室友到底有多帅?” 周自横想了想,拿出手机:“我问问他。” 季慵还在家给两位姑奶奶做饭呢,就听见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 心想可能是周自横发来的,他赶紧把手洗了随便擦一擦,点开手机一看—— 【你要不要来我家?】 季慵“啧”了一声,发—— 【怎么了?看恐怖片?还是干别的?】 周自横窝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短信,刚准备回他一个微笑,就听周琮电话响起来。 “喂?”对方估计是组里的人,周琮听完电话后有些急躁,连着在客厅里踱了好几步,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度,语气也乱。 “你们怎么不知道先测一下呢?” “弄坏了再修补?废话,那是文物,跟你家塑料杯子一样啊!” “你们看着办吧,我挂了!” 周琮气冲冲地冲进厨房后,半天才切了一根黄瓜。 “去吧。” 周琮一愣,发现自己儿子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心中惊讶,问:“去哪?” 周自横往茶几旁边的书架指了指:“不是还喜欢考古吗?去吧。” “自横……”周琮喃喃道,“可是……” “我没事的。”周自横面上带笑,“您去吧,回头文物弄坏了您又该心疼了。” 书架上那些考古学的书,旁边的文物模型,都是周琮的心头rou,一时半会儿压根舍弃不掉。况且,周琮半辈子都在这事上cao心了,那是他的喜好,他不能因为自己舍弃掉。 周自横压根也没打算让他舍弃,他没那个权利。 事业和家庭的矛盾,颇有种古代“忠孝两难全”的意味。 “我都这么大了,早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周自横拿起旁边挂着的粉色围裙,那是刚回国参加小区安全活动给发的,他也是在那次遇见季慵的,“我没有要绑架你,每个人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确实恨过你们,就在你们连离婚也不提前告诉我的时候。”周自横语气平淡,说得时候还给自己围上了围裙,好像在跟自己父母唠家常一般,“我气过,怨过你们,但想想,我似乎也从来没有将内心的想法真正表现出来过,我喜欢什么,我需要什么,我好像从来都没说过。” “但您也从来没强求过我什么,没说成绩好就一定是好孩子,而是觉得喜欢什么就去做。”周自横说,“所以我觉得您也是,我现在已经感受到关怀了,没必要再把你的事业搭进来。” “所以,去吧。” 周琮惊讶,父子俩平时连沟通都很少,更不会将心里话摊到明面上说。自横小时候就是一个内敛的孩子,有想法,但没有要求,所以周琮一直觉得对方就是这种性格,直到后来对方越来越疏远自己,他才发现对方不是没有需求,而是不说。 所以父母和孩子之间的问题,很难,是门技术活。 周自横将他推出厨房:“好了,我现在说出我的要求,你现在快去工作,省的人家把文物糟践了你又心疼。” 老教授沉默许久,笑容终于浮现在脸上:“先让我把这顿饭做了吧,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饭了。” 周自横顿了下,“其实小时候我是硬塞进去的,然后我又偷偷跑去钱叔家吃一顿。” 周琮:“……” 这倒霉孩子,原来自己那时候都瞎忙活了,算了,还是挖坟去吧。 厨房挺大,两人都在里面忙活也不显得拥挤,不到一小时,四菜一汤就上桌了。 周琮口味偏清淡,周自横也不喜欢辣的,两人坐在餐桌上食不言寝不语,但气氛却好的出奇。 饭后,周自横收拾饭桌,周琮开始整理行李,毕竟文物多放在其他人手上一秒他都提心吊胆。 他突然想起刚才邀请季慵的话,于是说:“对了,你朋友,等我有时间再来啊!我应该下个月就空出来了,还有——” “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不喜欢。”周琮从包里掏出块石头,“老张说这是姻缘石,我寻思着也能保个平安,你看看你那室友喜不喜欢。” 周自横接过去:“……” 这跟他那块爱心石有什么区别,合着张教授是从哪个批发市场弄了一堆过来的吧。 不过他打算送给季慵,让他也试一试负重前行的感觉。 周琮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下午就出发去了机场,周自横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季慵也回家了,于是他到学校做实验去了。 这时间一开反应就是五个小时,一直做到晚上九点,周自横腰都站酸了,把实验记录本往桌上一放,才发现季慵给自己打的电话都没接到。 他脱了实验服,拿上书包准备回宿舍,边下楼边给季慵回拨。 “刚干嘛去了?”季慵那边背景音里还有报站的公交车女音,估计这会儿在公交车上,“一直打电话打不通。” 周自横心里笑,所以才这么晚来学校找我?但他也不愿对方担心,恃宠而骄要适度,他掌握好分寸,说:“做实验呢,没看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周自横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对方好像……很委屈。 路上挺冷,月光明亮,将一层层昏暗的树影投在地面上。 他抬眼终于看见了星星。 “我以后做实验都开铃声。”周自横摸着脖子上的那颗星星,“话说你要不要给我录个学猫叫?” 他不知道的是,季慵差点因为自己这句话坐过站。 “我说老周……”季慵下了车,沿着小路回学校,脚步很急,他想现在就见到自己的小室友,“你这一天天的,光知道勾引我,还不让我满足,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又连着两次……再这样下去我要完蛋了。” 这略沙哑的声音即使是通过手机传进中周自横的耳朵里,还是让他有些面热。 “谁说不让你满足了?” 季慵一愣,就站在原地不走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磕磕绊绊得:“你……你的意思……是?” 周自横嘴角带笑,接着沿着小路走:“你过来,我亲自告诉你。” 季慵心里砰砰直跳,脑中早就炸完了几轮烟花。 周自横刚准备挂电话,就感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