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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去的......倒是你,现在都几时了,怎么反在这时过来了?”“呵,近几日一直忙着一笔生意,今夜便同那生意人在酒馆摆了一顿宴,话语投机,不觉便畅饮到酒馆打烊的时候了......离这处又近,想见见你便过来了......”容夕听这温润嗓音道得轻柔,不觉飞红了两片颊,若不是那衣袖遮挡,怕是不知如何自处了......楼里的人声笑语少了许多,估摸着确实很晚了,也不知离天光放亮还有几个时辰。“你......今夜不回去了?”萧清文突然愣住。容夕等了半晌等不着答语,抬起头去看他,却瞧见那人眸中的几分窘迫,一时心下讶异。——难道这人都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抱歉...我竟忽略了这......并非有意唐突你......”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是筑梦里头的人,他堂堂萧家二少爷,竟对他说了唐突。容夕起身下床,伸手捋顺睡乱的后发,浅浅笑着问道:“萧少爷乏了吗?若是乏了,在此处歇下便是。”萧清文依旧略觉尴尬,眼前人笑吟吟的唇角晃进他眸子深处,直晃得他胸口窒息。想了半晌,寻着了个好路子,平静下来回道:“这......你若不觉困乏,我陪你将上回未成的百花图作好如何?”容夕弯下眼眸颔首,轻道一声“嗯”,转身几步从柜子里取出画卷来。萧清文便也往桌边行去,瞧着他动作仔细地铺开画卷,将画笔颜料一一摆好。瞧着瞧着,原本“砰砰”细跳的胸膛平息下来,略微蹙起了眉头,尔后望着他光洁的手腕问道:“那镯子怎么没戴了?”语罢,瞧着他侧身让出位置,这才又往中间站了些。容夕回道:“怕弄坏,昨夜就收起来了。”“戴上吧,”萧清文执笔点墨,又道,“那镯子你戴着好看,我瞧着也喜欢,收起来才是浪费了。若是坏了,往后再送你一个。”那声“喜欢”突然入了耳,容夕沉默一阵,轻轻“嗯”一声回他:“我知道了,往后都戴着。”这人也是心头一暖,安下心点点头,眉眼认真地点缀着纸上艳花。那日轮廓勾得仔细,今日再画起来,似乎顺手许多。时间游走得快,不知过了多久,一副完整的百花宴已然栩栩如生地绽放在宣纸之上。“实在是很美……”容夕噙着清浅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把朵朵艳花依次瞧过去,心头惊艳,直觉这人画功到底有多了得,笔下之物才能如此逼真,满目的艳花竟然没有哪两朵的姿态是相似的。“喜欢便好。”萧清文搁下画笔,容夕抬起头来又道:“你作画的技巧比我厉害太多,不如教教我?”“你既欣赏,我自然乐意。只是纵然学了这技巧,你现行的画风也勿要丢弃才是...容夕,你笔触清浅雅致,十分的舒缓,也是一番难得的特色。”容夕点头,瞧着那幅画稍作思忖,又道:“这样一幅画,可能容我题一首诗?”“自然可以。”那人笑着颔首应了,他便提起笔来,笔法细缓地书道:“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笼。觉来独对情惊恐,身在仙宫第几重。”一笔一划缓缓地题在画卷一侧,萧清文欣赏片刻,字字小声地念过诗句,不禁笑出声来:“怎能不说你手巧,也能写得这样好的字。”容夕抿唇,听着他的赞许微微起了些赧意,道:“题了这首‘芍药’,虽然是百花之图,但心中诗词,唯有这一首最能觉出我现下的惊艳之感。”萧清文浅浅勾起唇边。“你这心思很巧,后两句诗,倒是把我给夸了?我画得真有这么好?”“很好,生动至极,入目即可得见华景。”萧清文闻言又是好一阵轻笑。他抚了抚还执着笔的玉般纤手,说道:“你这双手,可还有不会的?”容夕愣住,被覆住的手掌微微发烫,一时僵在那处。那人也是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竟莫名间便不知收敛,心下一惊连忙收回手来,颇有几分尴尬。“抱歉,我并非有意,一时……”已分不清心底是期待还是担忧着什么,容夕脑中空白了一片。萧清文见他如此,以为他原是介怀的,不觉为难起来,略感无措地再度说道:“抱歉,我......”容夕总算回过神来,急忙抬眼冲他笑一笑,道:“萧少爷怎么了,今夜可是说了三个‘抱歉’,可叫我心惊......说什么抱歉,分明当是我多谢你才对,这样美的画,我定要好好收起来,往后,一定亲自去一回南城。”听他如此说,萧清文总算松了口气,弯了眼眸颔首。“好,那时我定陪你去看一回。”天色依旧未亮,甚至由于几处楼阁的华灯都熄了不少而愈显暗沉,然而喧闹人声总算彻底静下来,远处隐隐能听着敲更人打到了五更。“夜入五更,竟不知不觉这么晚了......你那会也没睡多久吧,不如去歇息了,我便也回去了。”“萧少爷要在这时辰夜行?倒不如我再陪你对弈两局,待天色亮一些再走吧。”分明也心疼这人休息不得,却偏偏还想再留他。萧清文却立时应下来,眸中喜色分毫都不掩饰地颔首道:“那便同你执子对弈吧。”容夕不经意望进那重欢喜里头,眼皮微微一抖,心底喟叹。方才被触碰的手背还在微微发烫,却又想着他方才那句问语——这双手可还有不会的?这双手,哪里还有不会的,分明是连取人性命这样的事,也不能更为熟稔了。唇角苦笑,只再差一点...他容夕便要忘了自己是谁了......闭一闭眼,只一门心思摆出棋盘,千端万端思绪,皆交由这黑白城池罢。作者有话要说:☆、第四章时光不觉游走,霎时过了浓春,度日之间,转眼又是一月。气候无比暖和,白日盛阳之下,微微还会觉着发热。分明是天光正好,楼外街道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也是,这花街柳巷,哪一回会在白日里热闹起来的?有些懒散地伏在窗栏边想着,怜华在身后瞧着他,末了也把身子探向前去,偏头往外望一望,戏谑道:“还以为你家萧少爷在楼下,教你看得这么目不转睛的。”“少胡言,无聊罢了。”说着,澄亮的水眸转向他,又问,“不妨出去走一走?”“嗯?”容夕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