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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一推,让顾浅清醒了几分,春寒扑倒顾浅面前,摇晃着他的身体,“公子快住手啊!公子!”顾浅被她摇得头痛难支,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中竟是鲜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都被伤得不轻,还有些捂着伤口提着佩剑警惕的看着他。“我……我怎么了……”顾浅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佩剑从手中脱落,侍从立刻上前围住了他。鹭萧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情形,顾浅一身狼狈跌坐在石阶上,剑被他扔在不远处,他低着头,发丝散乱,手捂着额头,红纱衣上血痕道道。而地上的侍从皆是重伤,围着他的人也大多受了轻伤,到处都是血渍,那两名门卫提着剑,防备着他。鹭萧一脸阴沉,穿过人群,快步走到顾浅面前。他单跪在顾浅面前,“顾浅?”顾浅仍在深深的自责中,他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觉得害怕,他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停的摇着头,口中叨念着,“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他!他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他明明是伤人手都会握不住剑的人,那绝对不是他!是谁迷了他的心智……“你想看子瑜?”顾浅只是摇着头。“我跟你说过绮楼小榭不能去,为何执意闯入?”顾浅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对喃喃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鹭萧一把拉过他,迫使他看向自己,替他擦干脸上的血渍。一道细而长的剑伤自眼睑下方横划过他的脸颊,血珠从纤长的伤口中渗出。鹭萧皱着眉,换了块干净的丝绢为他擦拭干净,还好并不深,不会留下疤痕。他起身道,“让你们保护好顾公子,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侍从跪了一地,“陛下责罚。”他们也不理解,当初鹭萧让他们跟随顾浅的时候,更多的是让他们监视顾浅,可顾浅只是稍有轻伤,陛下就如此大发雷霆,这个人果然是个迷惑君王的祸害!“既然保护不了,留你们也没什么用,去暗场领罪吧。”暗场是王城里专门执行死刑的地方,此话落下,侍从们额上冷汗滴出,“请陛下恕罪!”顾浅也是一惊,抬头望向他,他要做什么,自己已经杀伤无数,还要他背上更深重的罪孽么?鹭萧回过头看了眼绮楼小榭的两个门卫,淡淡道,“你们也是。”“鹭萧!”顾浅猛地扯住他的衣摆,仰看着他,“不管他们的事!一切皆因我而起,是我的错!”顾浅哀求道,“不要……不要杀他们……”鹭萧满意的扬起唇角,“以后还会不听话吗?”顾浅无力地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指,眼神一片空洞,“不会了。”鹭萧很满意,道,“春寒,扶公子回逐月宫。”“是。”朱墙翠柳,梦里浮生。那人红袍似火,衣袂飘飘,矗立在那株朱木面前。他回归过头,璨然一笑,“萧儿。”花开一树,一笑芳华,连太阳都为他隐去了光芒。鹭萧倏地睁开眼,他又作那个梦了……梦里人那么近,却总是无法碰触……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终是叹了口气……鹭萧起身,坐在空荡的苍岚大殿里,手里把圌玩着一颗石头,一颗刻有文字的石头,一颗刻有文字夹杂着松脂的石头。他近日少去逐月宫,并非因为政务繁忙,而是不久前,祭师告诉他,天英星由暗转明,将会出现在夏至夜,此星虽光芒万盛,却又怪戾难测,实非吉相,并叮嘱他一定要当心身边的人和物。光芒万盛……怪戾难测……夏至……这难道不是指的某一个人吗?如果说之前鹭萧都是猜测,那么现在他更加怀疑,颜霜和顾浅里,一定有一个人和千月有关,是转世还是别的……颜霜和顾浅……他一直自欺欺人又不敢承认的是,顾浅就是千月……他更希望颜霜是千月,可他无法抑制地期望又害怕,顾浅会是千月……如果顾浅是千月……当他醒过来时,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对顾浅所做的一切……他要找到颜霜……好让一切都能在他控制之中……夜至,秋水城里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整个城池弥漫在一片水雾之中。只是隔了几日,鹭萧却觉得好似很久没有见到顾浅了,到了逐月宫,却没发现人影,最后是在朱木林外看到了春寒的影子,才知道他在树林中。止住了春寒的行礼,生怕打扰到了他。鹭萧撑着伞走近,却看见他早已被雨水湿透,红衫像血一样凄凉,裹在他单薄的身体上,长发丝丝缕缕地贴在背上,他直直地望着广阔无垠的朱木林,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也这样看过这样一片火红的树叶,在雨中失了生气的样子。鹭萧为他遮住了雨,他才缓缓回眸,抬眼看过身边人,雨水顺着苍白的面庞淌下。“阴雨天还四处乱走,也不让春寒为你撑伞,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吗?”顾浅苦涩地笑,鹭萧一愣,这场景,让他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个晚上,大雨倾盆,那人也是被雨水湿透,在雨中狂乱地奔走,最终在找到他后,苦涩地笑着,叫出了他的名字……“千月……”鹭萧看得入神,声如蚊蚋。“鹭萧,你不要再去找千月了,也不要再复生裴子瑜了,好不好?那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不……不行……”鹭萧觉得,他眼前的顾浅与千月太过相像,连声音也弱了几分。“那我怎么办?你把他们找回来后,要如何安置我呢?”“顾浅……”“鹭萧,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轰地一声,回忆如飞沙走石袭来,与眼前人重合。【我之于萧儿,是什么?】那人也问过同样的话……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如何回答的……他已记不清了……只那人听后失落的表情还留在他心间……“鹭萧,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是可怜,连自己爱的是谁也不知道,既然你眷念着千月,又放不下裴子瑜,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我……”薄唇轻启,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想对他做的事,你不敢对他做的事,只能加附在我身上,对不对?你可怜得只得偷偷摸摸地找一个代替品来发泄你疯狂的执念。”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哪里像是顾浅。“别说了……别说了……”那湿透的红衫格外地扎眼,他已经不能再看了,再看一眼他都怕自己会将眼前人当作另一个人。“鹭萧,你爱我吗?”这是千月从不会问出口的话,却也是他最想问出口的话。鹭萧目光只得回到那人身上,眼前的人,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