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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支。闻静菀并不知,州郡下臣这样的习惯还是从宣平帝时养成的,宣平帝贪于女色,又好大喜功,因而下臣投其所好,几乎隔几日便有一封“吹捧”的折子送进京城。而赵冕自入京掌权,除却将几个显要位置安排了近臣填补,其余一切照旧,这些“请安折子”自然也没有变动。听见她的话,赵冕没有立时回应,却是问道:“那依长公主之见,该如何处置?”闻静菀歪头想了下,慢慢道:“这样劳人伤财的事自然是越少越好,但也不能一下子断绝,若是跟京里少了沟通,依着这些上奏折的人的品性,难免不会滋长他们圈地自重的野心,到时候反而愈加剥削百姓……要不,就先让他们一个月奏一次?”说着,她边去看太尉大人的脸色,只是太尉大人嘴角一径噙着淡淡的笑,不置可否的样子。见她说完神情有些忐忑,赵冕轻挑了下眉,眸子满意一闪而过,含笑道:“长公主说的有道理,便这么回吧。”闻静菀闻言一怔,说起来她倒是在紫宸殿和长乐宫帮着他念了好几回折子,但还没被询问过意见,更没有回过这些折子。她……这算干政吧?然而太尉大人已经松开了按住她的手,还指了指桌上的紫端砚。闻静菀将信将疑拿起案上的青玉笔,蘸了朱砂,低头看看折子,又抬头看一眼赵冕:“……我写了?”赵冕轻颔首,闻静菀也看不出他到底什么心思,索性不再去猜,只把自己方才的话又在心中酝酿一番,最后在那折子上落下一行红字。写完,她又盯着那行字看了看,说不出这会儿的心情,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把这折子放在一边,闻静菀又看起下一封,这封却不是请安的了,齐州刺史上禀近日因天暖河水解冻,一处河堤决口,造成不少农田淹没,百姓流离。“这……”闻静菀匆匆扫过,来不及念完便连忙递给赵冕。赵冕却是气定神闲,并未因着折子上所述的灾祸有丝毫惊诧,合上便放在另一边。“不、不管了吗?”闻静菀很是惊讶。赵冕看她一眼,倒是难得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河口决堤,照齐州刺史奏折上所禀,尚不算严重,齐州已经先行安抚流民,开仓赈济,朝廷只需减免其地赋税,再派人去修固河堤即可。只是派谁去,还需朝堂上商议之后再定。”原来如此。听他这么一说,闻静菀也放下心来,方才她一看那折子上的字便有些慌了手脚,只想着恐怕是桩大灾祸,没曾想到了太尉大人嘴里,似乎不过小事一件,都不必立即召见大臣商议的。待看清太尉大人镇定从容的神色,闻静菀顿觉换个角度想,这皇帝的位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这样叫人担忧的天灾人祸都能习以为常,仿佛哪里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会叫他动容。又念了几封,殿外娄公公小步走进来,看到御案前长公主正拿着青玉笔,手下仿佛还压着折子,顿时心中一惊,忙不迭低下头低声道:“太尉,罗将军等人到了。”闻静菀一看又到了议事的时候,心头一阵欢喜,连忙放下手里的物件,雀跃地看着赵冕,等他发话叫她离开。谁知今日太尉大人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丝毫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只抬手指了下一侧的黑漆象牙雕芙蓉纹四扇屏风。闻静菀:“……?”赵冕扯了扯嘴角,从桌案上捡出几封折子塞进她怀里,然后将人拎到屏风后,还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闻静菀尚来不及表示拒绝,就听见几个人的脚步踏进殿门,只好嘟嘟嘴坐回屏风后。☆、第35章透过屏风,殿上几人商议之事闻静菀能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听得清却不意味着听得懂。那几人说来说去,似乎都是些军备器械的革新法子,她打耳听了半晌,也闹不明白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个变化,所幸唯一听懂的就是军中有个厉害的匠人,在原用炮弩的基础上改良出了车弩。“……车弩的先期改进属下们已经试验过,确实威力大大增强,一旦车□□画好,依图建造,只需每军配备三辆,我弩炮营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仅是听说话那人的语气,闻静菀也想象得出他该有多兴奋,看来这个车弩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一边听着前头几人继续上禀车□□的事,闻静菀又随手翻起太尉大人塞给她的折子,打开一看才发现这几封折子里说的也尽是些改革军制的建言,仔细看了看,多半都是意图拆分幽州军的。闻静菀忍不住弯起唇角,这折子一看就是出自吕阁老等人之手,无时不在想着削弱太尉大人的势力,前些时候她才听说两边在朝堂上吵得厉害,太尉大人几乎把吕阁老气得倒撅过去,又赐了一回太医。不过,太尉大人特地把这几封折子给她看……是什么意思?闻静菀蹙了蹙眉,心中暗叹吕阁老实在想得有些太过天真,莫说现在太尉大人还没有登基的意思,便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坐上了龙椅,幽州军该如何分派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前朝旧臣来做主。话是难听了些,道理却是这个道理,不过她也能理解吕阁老一片赤胆忠心,只能说时也命也,谁都无能为力。只是……太尉大人莫不是借此来敲打她?心下生出几分异样,闻静菀摇头将折子扔在一边,发出轻微的响动。殿中说话的声音忽然一顿,这一众皆是习武之人,个个耳聪目明,早便察觉今日紫宸殿上多了个人,这会子听见屏风后传来声响,不免好奇地转头张望。四扇的黑漆象牙雕芙蓉纹屏风密不透光,闻静菀有些心虚地捂上嘴,一动不动,她哪里想得到这些人听力这般敏锐。直到赵冕面无表情地敲了下桌面,那一干人才纷纷移开视线,接着前头的话题继续商谈。只叶锡元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话间仍旧忍不住拿眼时不时偷觑一下那屏风,好似在期待谁。御案前,赵冕微抿的薄唇隐隐泛起冷意。过了一阵子,听见外间似乎转了话题,转而说起剑南节度使派遣使臣入京一事,闻静菀稍稍松一口气,换掉僵硬的姿势。“太尉,花青豫的人这两日就到京城,不知该如何处置?”“花青豫此人最是阴险,他这时候派人前来极有可能另有目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花青豫那缩头乌龟就是看钱焕钦倒了大霉,才二话不说派人来求和,照我看,直接把人打出去,一个小小的剑南,太尉给我五万人,我就能给他踏平喽!”闻静菀看不见人,却也听得见他们议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