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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曾由鬼界四太子莫鎏谷亲手施过。然而,那阵不是用来盗物,而是用来救人。不过,就算是一点零星的线索,也总得放手一搏。故谢随晔便冲破了鬼界束缚,到了此地,拦住了鬼界四殿下的去路。小鬼们都纷纷亮出武器准备护主,然而黑轿子却缓缓伸出一只手,制止了这场战争。那只手修长却极其苍白,与指甲的鲜红蔻丹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极为森然。只听里头人幽幽说道:“来者何人?”“我乃雪神寂宁之徒谢随晔,我的佩剑长宁被盗,至今没有下落……”“你的剑被盗了,与我何干?你又为何挡我去路?”“偷剑者是用噬血阵来盗取我剑的,我翻阅古籍,发现只有鬼界四殿下莫鎏谷曾用此阵……”此话一出,谢随晔突然感觉身边那些小鬼们盯住自己的眼光都万分凌厉起来,莫名起了一股寒意。“大胆!你可知这是……”一个小鬼扯着嗓子对他叫道。谢随晔却看见那只手也微微颤动起来,良久才停止。只听见莫鎏谷仿若带有几分引诱的意味,娓娓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寻剑吗?”他被带到了一处空旷的地界。虽说空旷,但也同样是阴气森森,遍地蛊毒。继而,阵阵黑雾扑面而来,他反射性地去挡住双眼,再一睁开,便是一片黑暗。揉了揉眼,与之前无异,什么都看不见。这个时候,他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一个局。只是,不被拉入局中涉一趟险境,怕是永远没办法将剑寻回。有些东西,似乎也在渐渐浮出水面。只是他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不明白。现在在黑暗中,反倒能够静下心来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并没来得及回想多久,从四面八方不同方位传来一阵尖厉的叫声。他看不见,只得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四殿下,您不是说要带我来寻剑的吗?”“剑在何处?”莫鎏谷笑得极其狂野不羁,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淡然如水的模样,片刻后,便冷冷说道:“你可知,在我这,噬血阵三个字,乃是禁忌。谁要是说了,须得被抛下厉鬼渊,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不知者无罪,请四殿下原谅。”“但是你毕竟是寂宁上神的徒弟,鬼族曾受过他恩惠,所以我便给你一条人与剑两全的路走。剑在哪我已经知晓,若你能盲眼破解接下来的阵法,我便告诉你。”谢随晔听到了空中魑魅魍魉一同尖啸的声音,愈发靠近,四面八方,一重又一重,将他包围,谢随晔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以声辨方位。不过多时,阵法生效,这群鬼怪蜂拥而上,朝谢随晔扑去。接下来,仿若万鬼齐鸣尖啸,却独独淹没了一人的声音。伴随着哀嚎声,皮rou被撕咬和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经久不绝。☆、业火谢随晔也不知道自己破阵用了多久,只是当他拖着那一身血rou模糊的残躯出来重见光明时,明白自己应当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小鬼将他提起来,狠狠甩到轿上的时候,血污已经遮住了他的双眸,睁不开眼。只听见身侧那人在耳畔盈盈低语,如幽灵般地梦呓:“我便说,寂宁上神那般人,怎会收一个籍籍无名之徒做徒弟?居然能以血为器,破了我的阵法。只是,这代价也不小吧?”“剑在哪?”谢随晔摸索一番,扯到他的衣袖,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我知道在哪,”说完尾音一扬,“不过,你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这噬血阵三个字,也不得说见过我。”“好。”谢随晔气若游丝,也不知莫鎏谷有没有听见。之后,他躺倒在轿中,神识涣散,只隐约感觉轿子被人缓缓提起来,并颠簸了许久。·鬼界,炎岐谷。“就是这里了,剑被扔到了下面。至于你的剑尚还完好与否,我就不清楚了。”炎岐谷纵横千里之长,深处滚着直接将人烧成灰的烈火和岩浆,熊熊烈火从谷底冒出来,这个谷的两侧,黑如焦炭,寸草不生。“走吧,”莫鎏谷离开之时,回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谢随晔。此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他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谢随晔被两个小鬼重重地扔在地上后,半天都动弹不了,只是蜷缩在一团,血汩汩地从全身每个角落流出来,染红了那一片尘土。红衣耐不住炎岐谷边高温的侵袭,甚至连吹来的阵阵热风,都能使其逐渐焦化黑糊。他想要站起来,只是全身上下本来就流血不止,剧痛无比,加上此处灼热的高温加剧了伤口,站起来似乎都变成了奢望。多想一死了之。可是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找回长宁剑啊。他可不要,让那种风光霁月之人来这阴暗污浊之地。他应该站在高处,俯瞰这尘世,而不是亲自低身涉一趟淖泥。·谢随晔开始缓缓地匍匐前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可是衣衫已经褴褛不堪,手臂上已然露出了森森白骨,血rou模糊不忍直视。可他却在想,幸好经历这一切的,是他,不是寂宁。终于爬到了一块不算太大的岩石旁,只得慢慢支撑着爬起来,手心却已经被烧焦,冒出了烟。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念诀,将食指抵住嘴唇,口中喃喃自语,继而,一道似冰的屏障从他四周缓缓升起,直到将他整个人完全围住。他便就着那冰屏,从高处一跃而下。谢随晔感觉得到,他身侧的千年寒冰结界在慢慢融化,身侧温度越来越高。火光漫天中,没有去处,他几乎是在那火海中盲行。谷内热风似能将坚石顽玉烤焦的大火,就算是在结界的保护之下,原本完好的皮rou也开始被喷发的岩浆烫得绽开,像是大烤活人一般,他甚至都闻到了焦味,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被这大火烤得生出了幻觉。双脚,双腿,腹部,手臂,面颊,发丝,从下而上,每一处,每一块皮rou,都在不停叫嚣着无尽的痛楚,能将常人瞬时烧成灰烬的烈火,不断地往他身上窜。寂宁赠他的红色华服,被火肆意地烧出一个又一个洞。衣衫下的疮痍皮rou,血比衣红。“还不……归来!”用尽最后的气力,谢随晔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道出这句话。一道红色的剑光,在不远的高处盘旋不止,长宁剑似一道惊雷,终于劈开重重业火,穿梭在火焰中,朝谢随晔而来。红耀毕现!长宁剑将他拖上去的时候,谢随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是上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