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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通明,胸怀九霄。修道亦是修心,唯有心存大志,方能证得长生。有元婴修士自高高的云台上点了点头,似是认可顾夕歌一颗向道之心。那道剑光忽然分化为四,它们自苍穹俯冲而下,刹那间就与那数十道光芒撞了个正着。轰鸣声与暴烈风声同时而起,席卷了场中每一寸角落。细碎玉屑飞溅而出,打在众人护体灵光上,激起片片涟漪。极难形容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场内的大多数修士仅靠rou眼已然看不清局势。神识亦是无用的,这一下撞击引得灵气异动,他们的神识激荡如遭雷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等尘烟消散之后,众人愕然发现,那上好云唐玉铺成的地面,竟叫刚才那一下毁去一角。这擂台足以承载筑基大圆满修士全力一击,应付九峰论道绰绰有余,谁知竟让这兄弟二人毁去一角,当真不容小视。“大哥这下一力降十会,当真漂亮得很。”顾夕词在空中悠闲地拍了拍掌,“我倒不知,那般的剑光你还能发出几道?”话音未落,他大袖一挥,又是数十道光芒骤然亮起。全场哗然。他们本以为方才那一下就算完了,谁知顾夕词竟然还有第二次。他高高在上以逸待劳,只需催动符咒,就能将他这大哥砸个灰头土脸。这何止是砸符咒,明明是砸灵石!即便顾夕歌是无上剑体,脉中灵气亦是有限的,那般锋锐剑气想来已将他灵气耗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筑基六层的哥哥,竟要败在筑基二层的弟弟手上,真是天意难测。有修士摇了摇头。在他们看来,顾夕歌已然输了。原道冉此时正用神识紧看着场内的情形。他第二场对上了同宗之人,那修士二话不说直接认输,他这才有机会旁观这场兄弟对决。苏舒竟没有放出云浮天宫,反而屈尊降贵坐在他旁边,乍一看上去与普通筑基女修并无区别。在场的练虚真君只来了她一个,迫于她赫赫凶名,他们周遭十丈连半个人都没有。“徒儿你觉得,这两人谁会赢?”“自是顾夕歌。”原道冉答得笃定,“他修为比顾夕词足足高出四层,一力降十会,此时的劣势只是他在试探顾夕词的手段。”“他自然会赢。”苏舒拨弄着她艳红的指甲,柔声道,“只是不会胜得那般轻松。”原道冉不由侧目,他完全想不出来,自己师尊那话是什么意思。场上那少年剑修却连睫毛都未眨动一下,待得第一缕寒芒砸向地面之时,他骤然化作一道白色剑芒,猛然腾空而起。有人讶异地啊了一声,其余人纷纷侧目,倒让那人闹了个大红脸。他才想起,筑基剑修也能驾驭剑光,当真半点也不稀奇。顾夕歌这一下躲得漂亮又精准,恰恰好好避开了所有符咒,周遭修士不由为这一下齐齐喝彩。谁知那数十道绚烂光芒竟硬生生止住去势,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紧随在顾夕歌身后,半步不肯放松。在那些灿然光芒中,却有一道十分不起眼的黑色玄光。它摇摇晃晃地当空飞行,孱弱地似乎吹口气就会消散。除了一些神识极其敏锐的元婴修士外,竟无一人注意到那黑色玄光。苏舒微微点了点头。这一下cao纵符咒的手法,虽有几分稚嫩,却天马行空颇有灵气,可算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大哥若以为我只会砸符咒,可真是小瞧了我。”顾夕词悠然道,“想来大哥根本不屑打听我修行何种功法,倒让我占了便宜。”顾夕词正色说:“我是个符修,以符为道。不光制符,亦能cao控符咒对敌。这样的符咒我还能洒出成百上千次,你又该如何应对?”“你师尊没教你,斗法之时不说废话么?”顾夕歌只甩出一句话,剑光骤然加快了几分,竟是不闪不避直接冲着顾夕词去的。此等应对之法可谓巧妙之极,到时顾夕歌自驾驭剑光可扶摇直上避开攻击,即便顾夕词有绝品法器护体,亦会吃个大亏。“来得好!”顾夕词不慌反笑,他食指中指并拢,往空中一点,喝到:“南明离火,起!”仿佛天空被捅了个窟窿,只是其中纷纷落下的不是雨而是火。无尽火焰如红莲,妖异地绽放于苍穹之上,不动声色地将那少年剑修困在其中。这美丽的火焰构筑的困阵,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丧命。顾夕词极快意地注视着顾夕歌周身被熊熊火焰吞并,再也瞧不见分毫。他当然知道,自己大哥修为高超,若以他正常手段应对,定难取胜,唯有用巧计。他这几日不断推演战局,将顾夕歌每一种应对方法都想得一清二楚。而顾夕歌的对敌之法,也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第一次洒出大把符咒时,便已暗中下四道符咒。只等顾夕歌驾驭剑光前来,就以身为饵爆开这四张南明离火符,可算险中取胜。忽有声音自那红莲艳火中传来,每个字都坚定利落不容反驳。“光现,影出,以战止戈,天地火尽!”顾夕词骇得合不拢嘴。冥冥之中似有一只无形巨手,轻而易举将那红莲焰火一举掐灭,恍如攥紧一捧细沙,轻描淡写全不费力。方才被火焰灼红的大半片天空,又恢复成原来的澄澈淡蓝。他心心念念要杀死的那人,好端端踏在剑光上,就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顾夕歌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稍稍屈了屈手指,自有浩然巨力屈从于他,一把捏碎了他周身的护体青光,将他狠狠丢向地面。这般逆风而坠的感觉,恍如飞行。顾夕词死死咬着嘴唇,心中已然明白个彻彻底底。剑阵,只有剑阵才有这般威力!顾夕歌之所以第一次要放出剑光劈碎符咒,就是为了布阵。固然万衍剑修金丹期前结阵缓慢,但只要这剑阵一结成,普通修士便绝非万衍剑修的对手。自己大哥这一下着实太漂亮,亏他还以为那人中了计,原来从始至终,傻的人只有他自己!顾夕词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他灰头土脸坐在擂台外,眸中依旧有湛然光芒烈烈燃烧。与此同时,顾夕歌却姿态端然地按下了剑光,潇洒清逸恍如白鹤。不少女修被他悠然姿态所迷,情不自禁将随身的手帕香囊掷到了台上,还有人替他奋力鼓掌。看这种情形,谁又能想到这人十年前只是个仙窍不通的废物?顾夕词低着头,心中层出不穷的恶毒念头压都压不下。他猛然抬头,一字一句道:“你暂且赢了,我便等着,看你能风光到几时!”“不劳二弟费心。”那少年剑修只丢下一句话,就径自离开了。顾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