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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徐阶求情,希望他放过严嵩一马。有人要问,是不是老赵吃错了药,严嵩父子两次陷害他,他这么还替严嵩求情?其实赵贞吉和唐毅的看法很相似,严阁老执掌大明二十年,现在官场上的官员多一半都是被他提拔的,出于维护文官的颜面,不能过分追杀。唐毅持此观点,是因为厉害权衡,而赵贞吉则是出于本心,由此可见老夫子堪称君子。只是张居正当场提出了反驳意见,说什么严家父子作恶多端,要斩草除根……老赵险些当成就翻脸了。别看大家都是徐阶的学生,可是老夫中进士的时候,你张居正还是个小娃娃呢!竟敢反驳我的意见,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从张居正的言语之中,透露出的狠辣暴戾,也让老夫子担忧。如此人物,能继承心学吗?不论是当初的救援之恩,还是这些年所作所为,赵贞吉都坚定支持唐毅继承徐阶的地位,成为心学下一代的掌门人。偏偏徐阶大力栽培张居正,辅佐他上位的意图明显,老赵对徐阶心中很不满。尤其是前些日子,徐阶还送来了密信,告诉赵贞吉,查严讷的案子,不要牵连到张居正,要保护他。“哼,师相真是昏了头,张居正搅凤搅雨,弄得心学大乱,还要护着他,真是岂有此理!”毛恺倒是不这么看,“大洲兄,张居正是徐阁老着力培养的继承人,官场上不是秘密,如果牵连到张居正,徐阁老最少也是教导不严,是要上书请辞的。你说,眼下朝廷能离得开徐阁老吗?”赵贞吉挑了挑眉头,也无话可说了。无论如何,他还是站在徐阶一边的,半晌,长叹口气,“凭着良心做事吧,没有证据罢了,要是真让我抓到了铁证,少不得拼着忤逆师相,我也要给姓张的一点好瞧!”……三位老大人在通州短暂停留,立刻进京。圣旨早已经下了,赵贞吉接替左都御史,朱衡接掌刑部,毛恺去了大理寺。由三位素清名的老臣组成三法司,其中两位还是出自东南,显然这个配置是足以说服天下人的。原本的三法司几位大臣,由于牵连案子,都暂时停职,在府中等待调查。赵贞吉等人都是干吏,接手之后,立刻调阅案卷,查核情况,当他们看到如何刑讯俞大猷的时候,简直气疯了。断手指,断脚趾!那可是武将啊,指着一身的功夫,冲杀疆场。废了手指脚趾,岂不是连普通人都不如!丧心病狂!畜生不如!三位老大人立刻下令,把严讷提到大堂之上,进行审讯,事到如今,什么叫大学士的面皮,还是公道最重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都要为自己的罪孽负责!衙役拖着严讷到了大堂,还算不错,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刚刚坐下,赵贞吉就迫不及待。啪!一拍惊堂木,怒斥道:“严讷,你身为大学士,私设刑堂,陷害忠良,知法犯法,你可知罪吗?”这些日子下来,严讷满头的头发都白了,脸上瘦的没了人模样,好像漏气的气球,皱纹堆累,老年斑遍布,竟然比起实际年龄老了不下二十岁。他早就知道,是死路一条。“知罪。”他一点都不想负隅顽抗,只要赶快结束煎熬就好了。“你还有什么多少同伙?”严讷愣了一下,朱衡又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讲!”“是,右都御史王廷,是他帮着我找到了御史韩丘。”“光是这两个人吗?没有别的?”赵贞吉又追问道。严讷迟疑一下,突然眼珠通红,挣扎着站起,狂叫道:“还有,你们问,我就什么都说了。是翰林学士张居正,他给我出主意,又提供给我证据,让我把证据交给御史陈聊芳,由他上书弹劾俞大猷,又是他帮我筹划,经过三法司批准,秘密抓人,更是他告诉我唐毅回京,要先撬开俞大猷的嘴巴……是他,都是他,都是张居正害得我!”严讷疯狂叫嚷,声嘶力竭,赵贞吉脸色铁青,他早就听说张居正在里面搞鬼,总算是确认了。如此小人,怎么配留在朝堂,赵贞吉正要发作,毛恺却插话了。“严讷,你身为大学士,并非街头泼妇,你既然指认张居正,可有证据?”一句话,把严讷问得哑口无言。从头到尾,张居正只是口头和严讷筹划,真正的事情一点没有参与,他手上连一片纸,一个字都没有,光凭着一个身败名裂的罪人,就想指认裕王老师,翰林学士,实在是难以服众。张居正大可以否认,推得一干二净。可是非公道,自有人心。严讷做官多年,以平庸无能著称,以他的本事,无法筹划这么大的行动,张居正一定是他的狗头军师。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人相信就够了……第712章最大的收获“严讷,你如此丧心病狂,又是出自什么目的?”“我要报仇。”严讷顿了顿,说道:“当年唐毅和胡宗宪陷害王本固王大人,弄得他身败名裂,客死异乡,我要替他报仇。”“还有吗?”赵贞吉又追问了一句。“没了。”“胡说!”赵贞吉眉头竖起,大声道:“你们严家在东南胡作非为,私通倭寇,走私明令禁止的货物给倭国,又是为何?”严讷眉头挑了挑,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癫狂十足。“赵大人,还有朱大人、毛大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当今的东南,有哪一家不做走私的生意?我严家的这点生意,和那些大族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不要攀扯!”毛恺沉声道:“严讷,锦衣卫已经搜查了你的家族,发现了走私船只、火药、铁器、军械等等,全都是违禁之物,还敢说不值一提……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帮着弄到的?”“是有怎么样?”“那你还敢说没有通倭吗?”毛恺厉声叱问。“哈哈哈,毛大人,千里求官只为财,我朝俸禄又是如此之低,本官身为大学士,一年也不过二百两银子,还要被七扣八扣,在京城租一座宅子尚且不够,还要养活家丁、轿夫、幕僚、厨师、佣人,不指望着家里头接济,能行吗?你们因为走私生意,就说本官通倭,这样算来,京城有几个不通倭的,从徐阁老算起,唐顺之,李春芳,杨博,唐毅,谁的屁股干净?说句不客气的,宫里的珰头也走私,难道还要说陛下通倭吗?”疯了,真的疯了!严讷破罐子破摔,声嘶力竭的嘶吼,大有把官场一切黑暗都掀开的架势。朱衡和毛恺听在耳朵里,浑身冰凉,手心都是冷汗。他们素有清名,也从来不贪污,可是他们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