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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黑脸的郑阎王每次见了罗飞都恨不得将人骂掉一层皮,这两厢一比较,待遇实在悬殊得催人泪下。温白凡终于扳回一城,嘲笑他:“小罗不慌,要是鉴证部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白哥,咱们特别调查组特别需要你这种特别不要脸的同志。”这时候,赵明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笑着打岔:“得了吧还白鸽,话这么多,你是八哥吧。”边说边将一杯威士忌递给了罗飞。“怎么好劳明叔亲自招待啊。”罗飞挑眉笑道,“您终于有空搭理我们啦,不耽误您被姑娘们搭讪吧?”“挺耽误的,回头加收百分之二十服务费吧。”店长赵明是那种颇有腔调的大叔,一头特意染成灰白的短发相当抢眼,举手投足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因而受欢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年轻人。只是他似乎是个独身主义者,也不缺钱,心血来潮了就把酒吧一关,满世界地去旅行,经常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温白凡惆怅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长吁短叹:“唉,这么明晃晃一块小鲜rou,怎么就不见有人没事来找我谈谈心呢?”赵明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将另一只杯子郑重其事地摆到温白凡面前:“你品品够劲儿不?”温白凡抿了一口,侧着脑袋品了半天,缓缓评道:“入口柔,一线喉。”罗飞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忍不住吐槽:“来酒吧喝可可奶,你这何止是鲜rou啊,简直是生rou了,试问哪位美人啃得动?”“话说,今天怎么不见那位姓唐的小美人?”店长问。“门口买糖炒栗子呢……喏,来了!”看到熟悉的窈窕身影走近,罗飞笑了笑,自觉地往里挪了一个空位,“明叔,麻烦一杯黑啤。”唐欢妍的哥哥唐笑风也是警察,七年前因公殉职。在痛失亲兄的打击下,十八岁的唐欢妍毅然决定成为一名警察。毕业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她便被选进了特别调查组,和唐笑风当年的至交好友温白凡一起共事,也和罗飞渐渐熟络起来。“你们猜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谁了?”唐欢妍悄悄指了一下角落,语气有些激动:“乔可均!不过看样子他准备走了。”温白凡转过头去,灯光昏暗,只远远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臂弯里搭着一件深色风衣,肩宽腰劲腿长,将简单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也穿得很有型。就是遗憾看不到正脸。“原来他在啊,幸好咱们刚才声音不大。”罗飞说道,“不过这里离警局近,碰上了倒也不稀奇。你刚跟他打招呼了吗?”唐欢妍剥开一颗热烘烘的炒栗子,表情有点郁闷:“我不认识人家啊打什么招呼。哎,下次你跟他介绍一下我呗。”“乔可均……”温白凡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就是那个新来的乔主任。”罗飞提醒他。“白哥,你居然不知道乔可均吗?”唐欢妍惊讶,“前几天他入职的时候,大伙儿都抢着来六楼上厕所接水泡茶,就是为了路过看他一眼。”罗飞没好气地啧了一声:“上厕所和接水泡茶能不连着说吗?”唐欢妍吐了吐舌头,兴致盎然地分享情报:“在南城警署的时候,乔可均有个外号叫做‘死亡证人’。传说只要是他担任检方证人的案子,无论多么棘手,最后都能找到把罪犯送上刑场的证据。我有个朋友是当记者的,性格超冷静的那种,自从她见过乔可均在法庭上的样子,就被彻底迷倒了,像个花痴一样将乔可均奉为正义男神。”“快别说人家了,你现在也像个花痴一样。”罗飞噎了她一句。-酒气冲天的男人粗暴地撞开了门,嶙峋的枯手伸向墙上的电灯开关。白炽灯“啪”地一下在头上炸开,映出了他脸上如同刀刻般的法令纹。这是一栋地段不错的高级公寓,伏先生为出狱后的王宗安置了这么一个住处,倒是存了两份心思。一是冲着王宗曾当众救过他的命,即便这人再让他瞧不上,伏先生也不能太亏待他,否则没得让手下的其他兄弟寒了心。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么,这片区域的公寓的设计是专门为单身白领设计的,没有拖家带口,也就意味着附近不太有小孩子出没,倒省了王宗私下那些令人不齿的癖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伏先生黑白通吃多年,心肠本已冷硬至极,血缘以外的女人和孩子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商品,然而王宗的所为依然教他感到恶心。成堆的泡面碗、啤酒瓶和零食袋子淹没了玻璃茶几,连日未洗的衣物随意丢在锃亮的木地板上,阳台落地窗的窗帘已经多日未曾拉开,不通风的屋子里散发出腐臭的异味。王宗靠在沙发背上,陶醉地欣赏着被钉在墙上的曾经的战利品,泛着油光的干瘪脸上露出了异样愉悦的笑容。墙壁上贴了六七张照片,拍的都是不同的小孩子,有女孩,也有男孩,年纪都在五到十岁之间。每个小孩子都有两张不同的面孔,一张是无忧无虑的笑脸,一张在绝望地流泪,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几年前,王宗因绑架、虐待儿童遭到警方指控,伏先生聘了一位手段了得的律师为之辩护,最终只判了三年半。没想到的是,这才出狱不到两个月,死性不改的王宗便在他安排的住处附近找到了新的猎物。恶是一头怀恨的猛虎,一旦放之于野,便再难以收回笼中。不过,等到明天来临之时,伏先生就会欣慰地发现,他再也不必为这个使他难堪的家伙伤脑筋了。-用黑色口罩掩去面容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现,他的枪口缓缓下压,抵上王宗的前额,后者扭曲的脸上滑下两道惊恐的泪水。本以为自己是胜券在握的猎手,却瞬息变成了嗷嗷待宰的猎物,王宗的眼里溢出野兽垂死的绝望。他疯狂地拍打着墙壁,扯着喉咙疾声嘶吼,希望有人能听到他的求救。可很快,他就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为了专心致志地享受孩子们绝望的哭喊,他在住处加装了厚实的隔音材料。“求你饶了我!”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痛哭求饶,“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给我留一条命,钱,或者别的,我都可以给!”那人轻叹了口气,枪口从王宗的前额下移,定在心脏的位置:“看来,还是不想赎罪呢,那就没办法了。”“我知错了!我真的错了!”王宗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颠三倒四地赌咒发誓,“但我没有伤害那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出门前把他锁在了卧室里,回来以后他已经不见了……”“错了,就要接受惩罚。”黑衣男人平静地扣动扳机,轻声道,“消失吧。”一切归于寂静,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