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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喷薄而来。她本来脸就很热了,如此一来,她恐怕自己脸更烫,立刻向后躲了一下,匆匆说:“你不打个电话问问戚伯伯吗?万、万一他发现了你……”他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样,低眉笑笑,转手关闭了吹风机,同一刻,低哑的声线落下来:“我管不了。”“……什么?”他倾身过来,长臂一揽,敛低了眉眼瞧着她,一字一顿道:“管不了。”“什么管不了?”“他怎么查我,我管不了。”“那你怎么办……”她又气又急,“你不跟戚伯伯联系一下吗?问问看到底怎么办才好?”说着她还去帮他找手机。“怎么办?”他按住她,古怪地重复一遍,笑道,“当然是,先把该解决的解决掉。”“……”她一张唇,话还未出口,就全都被堵了回去。洗澡之前只是开了个头,中场休息片刻,现在才是重头戏。半道,他又适时地停了下来,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刚才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笑,恶作剧意味显然很浓,“现在你可以说了。”“……”她红着眼,唇撅起,看起来气恼异常。却也满颊羞色。两种表情在她小脸上同时浮现,他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脸,侧开身子,好整以暇地支着头,唇角缓缓勾起笑意:“你什么表情啊,嗯?”她动了动唇,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我是说……你万一……被林槐发现了怎么办?”她见他满面惬意,更感羞愤,“你就差最后一步了,沈知昼,你努力这么多年,就差最后……出点事,你、你怎么办啊?”他阖了阖眸,慢条斯理地问:“那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天你用刀捅的那个人死了,你怎么办?”这件事已过去了好一阵子,发生后他一直没向她提及过,像是怕给她施压似的,如今提起,却有点翻旧账的意思。她抿唇,一下觉得理亏,静静低下头。“你马上就要读大学了,如果出点什么事,你想过怎么办吗?”她依然哑口。“你没想过,可我想过。”他淡淡说,迎上她一瞬抬头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你想过什么?”他一开始没说话,只吻了吻她。她咬着牙,用破碎的声音说:“你想过什么啊……你告诉我啊。”他声音异常地冷静:“我想过,如果那个人死了,我就替你去坐牢。”她闻言至此,轰然一愣,狠狠地挣扎了一下,怒声道:“沈知昼,你有病吗——你在说什么混蛋话——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他拥回她,沉沉的声线拂过她头顶,“而且,我还有更混蛋的话没说,更混蛋的事没做呢。”她怔着心绪,又要开口反驳,一阵小风掠过身后。她闭了闭眼,事已至此,要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她紧张地揪了一下手边的被子,等了好久,却迟迟没有下文。他怜惜地吻她,柔声问:“怕吗?”“……不怕。”她摇头。“我说,你怕我死吗?”“……”“怕林槐发现了我是卧底,然后弄死我么?”她这才微微颤抖了起来,从心底由衷地感到害怕,刚吞吐着说了个“怕”字,她就痛得呜咽。可心里的痛楚更剧烈,被他刚才的话触到了神经,突然就哭了起来。他听到她哭,想起来她儿时到现在,总是怕疼的。她骨骼生得纤弱,细皮嫩rou的,他缓声问:“疼?”她流着眼泪点头,然后,突然拉住他胳膊,急急说:“不……”“不要了?”她咬着牙,将脸埋入枕头,羞赧与心底那种惶惶不安的心情做着斗争,她闷声说:“不要……再离开我了。”他沉默下来,稍后,就给彼此了个痛快。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那个长达多年的空洞,也一瞬间被填满了。他不会再离开她了。下一刻,他就争分夺秒地开始索-取,仿佛是怕下一秒,他也会失去她。他也,再不会离开她了吧。她逐渐学会了享受,他也找到了更好的节律,与她一同沉沉浮浮,在天地之间反复迂回。仿佛坐上了一艘飘飘荡荡的小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沉浮漂游。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在甲板上无休无止地纵情寻欢,从白日到黑天,历经昼晚,把两个人合成一个人,到不了尽头。也不想去找那个尽头。不想停下来。因为,不想失去彼此。他一抬头,在她氤氲不堪的眼底,看到了一个邀他共往的世界。他不自禁咬牙,也有些喘不过来气,轻轻拨弄过她被汗淋湿的头发,戏谑地问:“如果我死了,你也跟我一起死好不好?”“好。”她静静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抱他更紧了一些。他们仿佛,在做世界末日之前的最后一桩乐事。“我不会死的,”最后他说,“你这么让我上火,只跟你做这一回怎么行?”他浑身有大大小小错综的伤口,可她是他的解药,慢慢地糅合。只有她能柔化他,也只有她能治愈他。…………她像只吃不饱的小猫儿,头一次的主动,令他不自禁地凛出一身热汗。最后,他翻身掐住她后颈,热意节节攀升,一同窜入云霄。两人的视线刚在空气中一撞,他看她满眸氤氲,不自禁地笑起来,随后低下头,吻得彼此神魂颠倒。稍温存了一会儿,新的一轮展开,她就意识到了,他今晚丝毫没想放过她,也知道了——他说的那些混蛋话,要对她做的混蛋事,也真的不是开玩笑。-第二天回到了港城,林槐在机场接上他们,说是要给晚晚过生日,林槐主动过来,估计也是在林问江面前做戏。林问江和林榣已经等在酒店了,接上晚晚后,于是林槐带着她即刻前往。沈知昼与林槐打了个照面。你已不是从前那个与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了,我也不会再贸贸然地给你挡子弹,彼此都心照不宣地轮回了一圈虚情假意,沈知昼便走了。今晚说是晚晚的生日,其实,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林问江借口给晚晚和林榣过生日,顺便把那个才到港城的“东南亚商人”邀请过来了,一群人觥筹交错,虚与委蛇,推杯问盏之间,不知不觉喝到了微醺。晚晚抬头,看着坐在长桌另一边最上方,在那个东南亚人一侧的戚腾,微微垂下头,害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东南亚人是警方特情,而戚腾一直充当的角色是林问江与东南亚人之间的牵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