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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回答了冷风的问题,接着哆哆嗦嗦的读出了群里消息的字儿:“周……周三下午……教……教课,有意者……者……私戳……”“你去吗?”舍友巴巴的望着她。陆续予挑了挑眉:“有好处吧?”“据说下午教到四点半一百块。”舍友回答她,继而又道:“不过我去不了,不如这次你帮我代课?很轻松的,美术课。”有钱谁不干啊。她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舍友又看了一眼时间,扯了扯袖子,道:“快走吧,上课要迟到了。”陆续予没有问还有谁和她一同去教课,如果问了,她可能会在钱的基础上在考虑几下。可她的注意力暂时被一个和她们擦肩而过抱着篮球的小哥吸引住了。她拉住舍友,挤了挤眼睛,“诶,那个好看的小哥哥,认识不?”“嗯?哦,他啊,篮球社部长,大二的,人帅,好多小姑娘追呢。”舍友回头瞅了瞅那男孩子高挑的背影,丢了个眼神给陆续予:“咋,咱续予女神看上了?”陆续予微微一笑,细细的眼梢挑起,风情万种,无需多言。——陆续予谈过很多场恋爱,多一场少一场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况她的恋爱纯属娱乐,拿来打发时间的东西。当她的舍友惊讶她这么快又有下一个目标时,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不是没有人问过她难过与否,只是对她来说,快乐或是悲伤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快乐过,大笑过。顾远伐一个人在天台上往下看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她。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在冬季几乎清一色的冷暗黑灰色调里,显得格外的跳跃,突出。她的发型也和平常不太一样,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她今天的妆容一定比平时更加虚假精致,更加和她的脸不相符合,但在别人眼里,也包括她自己,她已经足够好看。“啪!”清脆的一声,易拉罐环叮叮当当跌落在地,旋即被卷走,咕噜噜滚到了一边。透明的汽水冒溢而出,他抬手灌入,喉结滚动,他半垂下睫,嘴角微微挑起。她就像一朵涂满了红色指甲油的假玫瑰,然而所有人都瞎了一般,对她前仆后继,纵然她危险无比,长满荆棘,却始终诱人无比。人去台空,绿色长杆上,只留一罐蓝色汽水,在风中瑟瑟的叹息。☆、道理“惠树阮?”前面娇小的女生脚步一顿,回头寻找声音来源。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麻外料鸭绒服,娃娃领款式衬的她的脸型尤其可爱。下身是一条裸粉色的百褶裙,她脚上是一双黑色大头鞋,系带是粉色丝带,拼一双淡粉堆堆袜,整个人的调子都柔和可爱,让人忍不住叫一声窝心的“软软”。“呀。”她一笑,露出右边的白亮的小虎牙,“陆续予。”陆续予小跑几步,同她一起走在路上:“你也去篮球场。”她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付崖今天打篮球。”“诶?你们和好了?”“……是咯。”陆续予有些惊讶,因为她是一个一旦分手就绝不回头的人。不过她不是太懂感情,也没有分分合合纠缠不清的拉扯。“你们……”“付崖找我的。”惠树阮将半张脸埋进白绒绒的围巾里,两只眼睛睁的圆圆的,隔了一会,乌黑的睫毛轻轻落下来,“……其实我也舍不得他。”“付崖只是不太会拒绝。”陆续予把自己对付崖的印象说出来,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安慰到惠树阮。“他对人太好了。嗯……但他心里是只有你的。而且他不是经常和女生在一起……”“我知道,但我气的不是这个,我就是讨厌他骗我。你不知道他给我讲的话和他做的事都不一样。说是那么说,做又是另一回事了,言行不一致你知道吗。”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人活着真烦。”“活着就必须忍受一些东西。你享受到一些东西,死后就什么都享受不到了。”“付崖他说我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差了。”她撇撇嘴:“我说那你什么时候不骗我就好了。他说他在改。我说我也是。”陆续予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信他吗。”她皱了皱眉:“我一直想。”“信任是两个人之间最基础的东西。”陆续予说,“如果你们不再相信对方,分离是迟早的事。爱情最忌猜疑,你举着怀疑的刀子,在爱情里戳来戳去,先不谈这份感情,你爱的那个人也迟早被你戳出千百个洞来。你喜欢千疮百孔的感情吗?谁也不想吧。”惠树阮闻言突然笑出声来,她扬起头笑,呼出的阵阵白气消散在空中:“感觉你懂这么多,是经历过很多段深刻的感情呢。”“有时候一段足够。”陆续予耸了耸肩:“不过我也只是听别人讲,现学现卖。”“你是不是没有爱过谁?”她停下来问,晨曦微露留于她眼中,陆续予看着她的眼睛,很诚实的摇头:“我不会的。”“哈哈哈哈哈。”惠树阮又是大笑,“陆续予,你真是太可爱了。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注定了,爱上他永不回头,你无法拒绝。”“你拒绝他的人,你拒绝他的心,你拒绝他的声音,你甚至拒绝看到他,你拒绝他的所有,你以为你拒绝了吗?”她弯着眼睛,最后一句话说的如羽毛般轻,但她却听的真切。“你拒绝不了你自己。”拒绝所有,拒绝不了自己的心。今天篮球场的人没有平时那么多,估计是去上课了。陆续予跟着惠树阮找了个位置坐下,惠树阮从口袋掏出一把陈皮梅子软糖,塞了几个到陆续予口袋里,对她微微一笑。“付崖呢?”陆续予扫视了场子里一圈。“那。”惠树阮伸出食指点了点,一边用牙齿撕开软糖黑色的外皮。“你眼睛真好。”“不够熟悉的话视力再好也找不到他。”惠树阮咬着糖,漫不经心的把糖纸揉成一团,接着塞进口袋里。陆续予点点头,目光落到场上激烈的战局中。惠树阮眯着眼睛笑着用胳膊肘撞了撞她,陆续予低下头,看到她对她扬着眉,嘻嘻的问:“顾远伐打篮球?”“去,他?”“诶哟,口气酸的。”她用胳膊肘把她顶回去:“别瞎想,我很讨厌他。我是来看别人的。”惠树阮晃着脑袋缩到位置里坐好,“我前儿几天还看到你和他一起。上次他从图书馆追出来,奔着你去。”“那是他追的,与我无关,我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也应该不喜欢我。讥讽羞辱,他讨厌我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