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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呀,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陶诗微怔,直起腰身,“哦?”“我要每天晚上来,你看可以么?”陶诗又微微一愣神,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点头,“嗯。”“那我们一言为定哦。”担心对方反悔一样,小萝确认一遍。“只要你敢来。”小萝简直要把眼睛笑没了,“那我先走了,明晚会来哦。”临走前依依不舍望了一眼桌上的参果。陶诗含笑捡起一颗果子丢了过去。小萝机灵地接住,抱着参果傻笑着离开了茅屋。翌日,夜。萝卜头如约来了茅草屋。院子里不见那只凶悍的黑猫,玉兰花总是那副开到慵懒的模样,依稀的花瓣竟也掉不光,白玉石桌上却不见那碟参果。萝卜身从门缝里挤进去,陶诗正半眯着的眼躺在摇椅上一下一下摩挲着怀中的黑猫。小萝使劲拽了拽陶诗的衣角,黑猫喵呜一声叫,他睁开了眼睛,低头瞅见一只白白嫩嫩头顶几片绿油油圆叶子的萝卜正拽着他衣摆仰头望着他。“我来拉。”小萝摇了摇他的衣角,提醒道。陶诗从摇椅上站起来垂眸打量地上的萝卜头,“是你,你是个萝卜精?”小萝点点头,颇带自豪感,“是呀是呀,我是这坟南山唯一一个修成精的萝卜,厉害吧。”陶诗微蹙眉,“厉害厉害,可是你怎么变成萝卜了,你不变回人身我如何为你作画。”小萝抖抖头上的叶子,跳到摇椅上,“可是一到晚上我就会变回萝卜,我变不回人身啊。”陶诗揪住她头顶的叶子将她拎起来,“所以你是耍我了?”“哎呦哎呦,小心不要扯掉我的叶子否则我会掉头发的。”萝卜挣扎着,“我没有耍你啊,明明是你答应我可以晚上来的。”陶诗将萝卜放下,小萝赶紧整理头上的叶子,瞥见房间一角的梨木桌上摆着一面铜镜,她跳过去仔细观察叶子有没有歪有没有掉有没有蔫……陶诗叹息:还是个臭美的萝卜。陶诗一早将笔墨纸砚备好,现下一颗萝卜头一丝不苟地坐在摇椅上,看起来有些小兴奋,只盼着端坐在对面的公子能将它画得美一些,端庄一些再可爱一些。陶诗提笔作画,只望了萝卜头一眼便再没抬眼看一下。两个时辰,小萝一动不动,终于她按耐不住,问:“公子好了没有,我能动一下么,整个萝卜都僵了。”陶诗微抬睫,“没人让你一动不动,你可自由活动。”“好啦?”小萝一听赶忙从摇椅上蹦下来,一溜烟跑到青褐色的桌案上,当她瞅见陶诗笔下的那副画时,顿时xiele气,“你画的不是我,你画的是猫。”小萝气鼓鼓地瞪了一眼缩在墙角的黑猫。陶诗收了笔,淡淡道:“一颗萝卜有什么可画的。”小萝据理力争,“可是不是你要画我的么?不是你亲口说的么?”陶诗捏了捏她头顶的一片叶子,“可是我要画的是个姑娘,不是萝卜。”小萝低头嘟囔着,“不都是我嘛……”虽然小萝使诈,不过陶诗还是如约赏了她一颗参果,小萝抱着参果躺在摇椅上吃得吐沫横飞。黑猫跳上桌案,陶诗抚着黑猫喃喃自语,“这萝卜,有点小聪明。”小萝连着一个月太阳一落山便跑来草房子当陶诗的画模,陶诗连着赏了对方一个月的参果,除了参果之外,小萝还免费吃到陶诗的私有美食。比如桂花糕,山珍白果汤,乳酪樱桃,红糖酥饼条,蜂蜜枣泥包……都是些顶美味的甜品。小萝最爱吃甜食了。她吃饱喝足坐在摇椅上一动不动,两个时辰后会跳到桌案上欣赏陶诗的杰作。可惜的是陶诗画山画水画云画鸟画猫画狗就是没画过她。她有点失落,可怜兮兮地问陶诗,“我每天摆姿势很辛苦的,你为什么就不画我一下呢?”“萝卜,太过简单,懒得画。”“……”翌日,晨。朝阳微凉。小萝特意赶了大早来敲茅草屋的门。陶诗拉开房门,就见门阶上站了个清新灵动的小姑娘,绿袄白裙,羊角髻,碧色发带轻扬,鬓角的碎发融在晨光中,更显笑容酣甜。他打个哈欠慵懒地望着她,“怎么,想通了?打算让我画你的人身了?”小萝一听摇头,态度坚决,“不,我只晚上才给你画。”陶诗弯眼,微微一叹,“随你。”“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见对方进了屋门,小萝终于放掉矜持说出来。“哦?什么事?”陶诗拿起湿帕子净手面。小萝有些局促,于后面站着,骨碌了一阵大眼珠才道:“南山峭壁上有好大一个蜂巢,我摘不到,你能不能帮我摘下来,蜂蜜可以分你一半。”陶诗梳理了几下头发,将梳篦放下,侧身点了下她的鼻头,“贪吃鬼你就这么爱吃甜食?”“是呀是呀,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吃到甜的东西就好了。我生平最爱吃的就是参果,其次就是蜂蜜然后就是桂花糕还有还有糖水……”小萝喋喋不休着,因她心里完全对这个好看的公子没了任何防备,陶诗已成了她心中顶重要的人,虽然认识不过短短一月有余,却已胜过胖松鼠和人参爷爷于她心中的地位。她觉得上天让这位公子定居到坟南山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她吃到了梦寐以求的参果,以往每当参果成熟时她抢破脑袋也只能得一两颗,而这位公子竟无偿请她吃了一个多月的果子,且待她极温柔,从不轰她走。陶诗取了披风,慢条斯理地系上,“我随你去看看。”山路上,薄雾缭绕,草丛里的露珠铺了层五彩碎光,道边的石头子泛着潮意,空气吸到肺里,润润的甜。小萝紧跟在陶诗身后,对方颀长挺拔,腿尤其长,她有点跟不上,几次小跑着追上去,几次伸出小手欲勾住对方的手指,因怯意始终没成功,眼看着对方又落了他一大截,猛追上去后终于问出来,“我可以牵你的手么,这样我就能跟上你的步子了。”陶诗停下来,微笑,伸开手掌,“看来我走得有些快了。”小萝不动声色咬了下唇,窃喜着将自己的小手搭上去。对方的手很凉,可一路上被人牵着的感觉很暖,暖到熨帖。她摇着手指问:“公子你叫什么,我还不曾问过你叫什么名字。”“陶诗。”“陶诗陶诗陶诗……”这个名字她嘀嘀咕咕墨迹了一路。“你知道我叫什么嘛?”她突然拽住他的手问。“叫什么?”“我叫小萝,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