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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伽南以袖遮掩,一把就把花灯推到了水中,四位女子还不死心,笑盈盈地拿勾子要去勾,伽南见状指尖微动,河面上没来由刮起一阵风,把浮在水面上的灯刮出好远,花灯中的烛光星星落落,散在河水中,像天上的银河。“殿下写的到底是谁啊?”果然女人的好奇心是会纠缠到死的。伽南看着河面上的星星点点,张张嘴,转头对她们一笑:“你们猜。”“讨厌!”“殿下都会捉弄人了……”少女以袖捂嘴,娇笑着,嘻闹着,看得伽南也勾起了嘴角。“我们也去写。”少女们的声音清清脆脆而去,她们也各自放起了花灯。伽南靠在一大树边,空荡荡的日子,唯有与她们偶尔的调笑,似乎才真的证明自己还有些许的情绪。“公子,行行好吧。”脚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伽南低头去看,只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个少年,蹲在地上,脸色苍白,衣物破烂,一身泥污,只有那双眼睛,像映着这满河的烛光,闪闪发亮。伽南有一瞬间的愣怔。“行行好吧……”少年见他不语,又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伽南叹了一口气,人间的元宵节,都是人人相聚放花灯的时候,大街上喧闹不断,人人衣衫新艳,或买小食,或买玩具,嘻笑颜开,欢天喜地。而这个少年,竟然在乞讨,真是与这节日的气氛太不相衬。“你的家人呢?”伽南弯下腰,问道。“我……我没有家人。”少年怯生生地回答:“公子,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伽南正要问什么,便听到一声音。“哟,小弟弟。”一旁放花灯的待女见主子被一乞儿纠缠,便上前来:“小弟弟很饿吗?”那少年看到那美貌的少女,微微往后缩了缩,点了点头。“听着,小弟弟,你往这条路走,走到尽头,有棵大榕树,那树下埋着一坛金子,足够你好好吃喝,还管你的后半辈子了。”那个待女笑着指了一条路。少年看着她指的方向,又看看那少女,点点头,便离开了。“我说。”伽南眯了眯眼睛,香烛?铜板?纸线?元宝?不管了:“你明明知道他九世困苦劫难,最后一世能够位极人臣,或能人间称帝,你为何要让他提早享乐,毁去他九世的劫难苦修?”那待女眼中闪着兽类才有的隐隐绿光,笑道:“殿下,我就是觉得他可怜嘛。”说完便又蹦蹦跳跳去放花灯了。伽南不便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刚想离开,便听到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公子,我不要金子,我……我只想吃饭。”伽南转头,见那个少年单薄的身子站在一片花灯里,衣衫破烂不堪,眼睛却亮得可怕,隔着影影绰绰的人群,隔着叫卖声与欢笑声,对自己大声道。不知为何,那少年坚持的倔强模样,像极了某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什么触动一般。“如果,你跟我走,有饭吃,但是要离开这里,你愿意吗?”话刚出口,伽南便觉得后悔了。从人界带活人回冥界,是离经叛道,是重罪,天知道那五大长老会怎么样对他。可是,这个人,让他莫名的想带回去,莫名的,想要对他好。那少年歪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好,公子是好人。”走上前,伸出手,伽南握住了。不由得心情大好。“纸钱,香烛,铜板,元宝,回去了!”伽南牵着少年,丢给身后还在放花灯的四个妙龄少女这句话。***“听说鬼伽南从人界带了个活人回来?!”“不会吧!!这可是重罪啊!”“……”八卦都是从最底层开始蔓延,传到五位长老的耳中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临掌兵忍不住了,对坐在案边一身黛色黑衣的青年道:“小子,从人界带活人回来,是什么罪?”“镇压水底,不得转回超生。”青年淡淡道。“那带活人来的那个呢?”临掌兵急道。“那要看谁带了。”青年瞥了他一眼。这个臭小子,真的和那老匹夫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让人恨得咬牙,临掌兵又道:“鬼王一级的。”“还要看带来干嘛。”青年又道。“能一次性说完吗??”临掌兵有些发怒。“临前辈,你也是一句一句问我呀,我怎么能一性次说完呀。”青年拉了拉黛色黑衣的领口,动了动胳膊,似乎这官服束得有点高有点紧:“鬼王是可以带活人来冥界的,没听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没人留你到五更吗?”“……”“但带来的那个人,怕是要受刑咯,还得请掌兵处先将人擒到,我等才能量刑呀。”那黛色黑衣的青年起身,向临羡鱼行了一礼:“临前辈,家中还有幼弟,恕不能久陪,告辞。”掌刑言老的劫子还是应验了,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刚出生的老来得子的小儿子。生得水灵灵白嫩嫩,可爱得不得了,可怜元神少了一片,五识不全,生下来便没有哭,到现在也不会笑。失去的必是珍视之物。临羡鱼叹了口气,很久没见那老东西了,自从他小儿子出生以后,再也没露过面,也不知道那老匹夫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第24章天已擦黑,乌云压顶,十分昏暗。冥水浪高,拍打沿岸,赤天宫门外的万叶铜灯被吹得直响。几个妙龄少女和几个老嬷与家奴一样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偷偷摸摸小声嘀咕,还时不时向寝殿方向探望,见着伽南瞥过眼来,立刻缩头噤声,纷纷散开。“这地方好漂亮。”少年东张西望,脏脏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伽南对着远处几个老嬷模样的使了使眼色:“去,让给他洗洗,再换件干净衣裳。”几人行礼便带人下去了。果然,人多,才是更有意思。空旧宫也是冷冷清清的,哪天也送几个人过去,热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