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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上场,能拿出好成绩来。林医生也审慎地观察着冯小满。这孩子太神奇,她靠在脑海里想象完成身体跟心理的成套建设。现在的状态到底是纯粹发呆还是她脑袋里又有了新想法,真是说不清。冯小满打了一声呵欠,表示不行了。她要先睡一觉再说。看着这丫头一脸理所当然的“人饿了就得吃饭,困了就得睡觉”的表情,薛教练一下子简直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了。孙喆看了眼时间,催促道:“要睡就快点儿睡吧。都十点了,起码十一点一定得起来训练了吧。”贝拉还趁着休息的空隙过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努力坚持住吧,她在基普站比赛的时候,也是发着烧,感觉特别难受。冯小满相当厚颜无耻,直接告诉了这位善良的小姑娘,她就是困了,她要睡觉。薛教练恨得不行,只能搂着人在怀里睡。这姑娘眼睛一闭,就迅速地进入了梦乡。孙喆皱眉,不明白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林医生却提出了一个可能,冯小满大概是紧张了。她的紧张表达方法跟别人不太一样。她需要来自于母亲的安慰。这大约与她成长在缺乏长辈爱护的环境下相关。冯小满这一觉睡得不算太长,半个小时后,她就醒了过来。孙喆看着这姑娘伸了个懒腰,然后眨巴了两下眼睛,又发了会儿愣,才继续上场训练。薛教练都忍不住催促:“动起来,身体发冷就活动不了了。”冯小满听话地在场上蹦蹦跳跳了一会儿,又上上下下地拍打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把死rou给拍活一样。孙喆看得忍不住一阵阵疼,姑娘,你这拍得是自己的身子骨,可不是排骨啊!处于孙喆意料的是,这样一番折腾以后,冯小满居然像是慢慢苏醒过来了一样。眼睛不发直了,整个人也不犯困了。陆教练赶过来看冯小满的情况,非常满意。她觉得这回,只要不出现意外,少年组的个人全能前三肯定是跑不了了。薛教练在心里长吁一口气,心道,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是没见到冯小满刚才的梦游状态。否则她肯定得先崩溃。这帮孩子,就没有一个省心的。成人组的个人全能赛成绩先出来了。庞清这一回发挥得相当出色,拿到了本站比赛个人全能的第六名。这也是她参加国际比赛以来,拿到的AA赛事最好的成绩。大家都激动得厉害。不过相形之下,孙岩的发挥就不怎样了,个人全能赛只拿到了第二十五名。薛教练叹气,那孩子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个性太严谨的缘故,个人全能赛的表现真算不上好。不能说她出现了什么明显的失误,相反,她没有动作失误。可是她完成的质量的确不高,整个人硬邦邦的,动作僵硬,就跟跳机械舞一样。好,该起跳了,跳!转三圈,转!抛器械,抛出去;好的,接住。往前跑两步,转回来。对了,这儿亮相一下。好的,蹲下来,接着转两圈。明明相当出彩的成套,被她做出来,却不伦不类一般。当时在边上看着的薛教练等人都是叹气。孙岩的压力太大了。她还在恐慌自己表现不好,会被换下去。很多时候,运动员也需要来自上头的肯定与鼓励。冯小满在成人组的个人全能赛结束后,就处于一种担忧的状态里。要是再来一个林丹丹怎么办?孙岩没有拿得出来的硬成绩,肯定还会被替换下去的。一句给新人练兵的机会,十八岁的运动员也会迅速成为老将。她的担忧不是单向的,此时坐在台下的孙岩也在害怕冯小满发挥不好。她甚至害怕自己糟糕的状态会影响到这个小meimei。因为这孩子有着颗cao不完的心。庞清拍了拍孙岩的脑袋,安慰道:“不错了,国际名次哪里有那么好拿。你起码已经闯入了个人全能赛。你后面还有很多站的国际比赛,总是从无到有,一个个来的。”孙岩喃喃自语道:“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的水平摆在那里,我也尽力了。我就怕冯小满会多想。昨晚她就一直替我犯愁,想后面怎么办。”庞清忍俊不禁:“你俩怎么跟吓破了胆子的小老鼠一样啊。一次比不好,再来下一次不就行了。每一次都要这么纠结,那还不得疯掉啊。”孙岩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她说不出口的是,庞清没有经历过她这样的职业生涯危机,又怎么能感受得到她的痛苦呢。林丹丹是脚伤未愈,所以暂时无法归队。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总不会养到九月份还动不了吧。到时候,这位大小姐一回来,队里哪里还有她孙岩站的地方。比赛在两人忐忑不安地等待中开始了。冯小满这一回棒cao是第七个入场。这个排位算不上太好,但总比预赛的时候好。冯小满的状态也显得比预赛时更出色,她的俯平衡转两圈,双手随着音乐的鼓点在地上敲棒的动作,让孙岩忍不住唇角上翘。冯小满这丫头的动作编排,现在偏好增加一些小动作,显得更加生动有趣了。年后的那段时间里,她们的情绪都不好,连跳出来的cao里头,都显得暮气沉沉的了。好在后面又做了调整,否则用陆教练的话来说,简直不是少年组比赛,而是老年组赛事了。庞清一直紧张地捏着手心。第一个单项至关重要。冯小满预赛里就是因为棒cao被压分的太厉害,后面三项都没能超过去,最后还是被莉莉娅压了一头。她隐隐期待着,自己的这位小师妹能够在大赛中创造历史,即使是天边的一颗星,起码也是闪亮的。一套cao只有短短的九十秒钟,秒钟却看似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地走。庞清既期待着比赛快点儿过去,又害怕时间太快,动作来不及做完。到后面,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孙岩的手。同样紧张到大气喘不出来的孙岩,压根就没有感觉到来自手骨的疼痛。她不住地吸气再吐气,想要放松下来,却又怎么都没办法松弛。孙喆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相机变化了一下位置。他今天坐在了媒体专区里,倒是可以看得更加清晰。他只抓拍了两张照片,就放下了相机,忍不住喘了口气。他身旁的同行,笑着小声对他说了句什么,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国语言。一直到最后那个向前抛出双棒,然后两个前滚翻后接棒的动作结束后,孙喆才一口气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天啦,他的这颗老心脏啊,这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