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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哥哥是男丁,即便将来成年成婚分家,也还是顾家的人。顾政想要他服从,一个孝字就能威胁。见她一脸担心,顾彦清却报以宽慰的笑脸,“咱们双生子,我了解meimei,meimei却未必了解哥哥。”这话怎么让人听了那么不爽呢?顾长烟伸手要掐他的脸,却被顾彦清握住了。“我知道meimei不是那种甘心任人践踏,受人摆布,屈从于礼教规矩的人,是因为顾虑我才隐忍至今。meimei早慧,自幼便深知人心险恶,凡事都看得比我透彻。可meimei啊,你知不知道,即便只比我晚出生那么一刻钟,你也只能是我meimei。做哥哥的,怎么好意思在你的羽翼下安然度日?”“你我本就是一体,你痛苦艰难,我感同身受。所以你的一切牺牲,我都不答应。这不止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咱们也忍够了,不是么?”顾长烟心下骇然,原来哥哥都懂。顾彦清抬起手为她拭泪,“别哭,接下来之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能做什么?”既然哥哥帮她做了选择,那么他们兄妹就好好把这条路走活。顾彦清想了想,说道:“恐怕要离开京城几年,铺子和外城那两座庄子你要早做打算。”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更佩服meimei的远见。离开家大业大吃穿不愁的顾家,意味着要自寻生路。他们兄妹二人年纪小,养尊处优十一年,没有银子打底,生存难度倍增。好在meimei去岁买了庄子和铺子,又在事发当天将契书及时送出去。靠着两个肥庄和小酒馆,就算将来顾彦清不出仕,他们兄妹也能殷实的度过一生。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住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客栈里,顾长烟联络上了翁齐敏,但因为要办的事不少,她没有直接去见对方,而是让孙轴上翁家将喜儿托在那边的东西取了回来。孙轴还带了翁齐敏的一封信,上面详细叙述了跟她有关的消息。四皇子与张晚晴的婚期定下了,现在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同时皇上给顾彦云加了一级官职,还在朝上明确表示会为他赐婚。另外,陈家对于陈梦铃做出来的事没有任何处置,陈梦铃在传出私会宋绍曦被人家正妻抓现行后,还照样去听诗评画论棋,心情非但没有受影响,反而因为见过宋绍曦,变得精神了许多,风采不减当年。翁齐敏在信中为她愤愤不平,说无论是四皇子和张晚晴的婚事还是顾家的添荣,通通都是用她换来的。结果倒好,她什么没捞到不说,还被牺牲得彻彻底底。顾长烟提笔想回信安抚几句,却发现自己已经再没办法为这些不公找借口,再没办法苦笑着放下。是啊,她根本没欠任何人,她欠的只有她自己。高升见主子拿着信若有所思,也不提醒,先倒了冷掉的茶,然后拿起旁边的茶壶,为对方添上新的。顾长烟将翁齐敏的信塞回信封中,对高升道:“我要离京几年,铺子和外城的庄子以后都靠你cao持了,有什么不懂的就托人送信给我。铺子你管得很好,忙过这阵子,我给你挪两成股。以后好好干。”她将自己的打算一股脑地告诉对方。高升有些消化不来,主子遭难的事他知道,但他没想过主子要离京,更没想过主子会把铺子的股份分他两成。以现在小酒馆每日的入账,两成可不是小数目。“你也别拒绝,这是咱们的起家之本,你好好给我看着。富贵还在以后呢。”她眯着眼睛,嘴角微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高升张着嘴,平时麻溜的口条,此刻半句话都吐不出来。大概有上辈子记忆的原因,顾长烟做生意的经验比内宅里尔如我炸要多得多。加上她是个好学的人,但凡有精力,就会想尝试各种各样自己未曾涉猎的领域。如果可以,她真不介意纯粹做个商人,尽管在这个时代不太体面。小酒馆深夜说书这个节目不能断,除了现有的几部书稿可以每隔两个月重复说一轮之外,新鲜的故事也要准备起来。她忙着理顺各项事务的同时,还抽空写了几篇大纲。以后在别处安顿下来,她再请人代笔。提到书稿的事,她就想起还留在木槿院的那些备份。她现在很小气,不乐意让自己的辛苦成果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糟蹋。虽然不知道书房里的东西如今是不是还完好。“我派人去打听打听?”高升的法子是买通里边的人,里应外合偷出来,但这想法不太光明正大,主子未必肯答应。然而顾长烟的打算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比如自己潜入木槿院,先将书稿烧了,然后再把属于自己的几件小物带出来。比如顾彦清和徐野送她的花灯,还有太子赏赐的手串。“不必了。”现在顾家应该还在找他们兄妹,眼下木槿院也没有她曾经的仆人,高升能打探的消息十分有限。当晚顾彦清回到小酒馆,匆匆吃过饭就出去了,顾长烟也不问他去哪,只跟在他身后叮嘱他早些回北望轩歇息。小哥哥前脚刚走,徐野后脚就来了。“外面的事听说了么?”徐野在她对面盘腿坐下,熟门熟路地打开茶壶盖看了眼,茉莉花配龙井,给自己倒了一杯。顾长烟这几日几乎都泡在小酒馆的雅间里,每日核对账目,写故事大纲,见的人也多是铺子里的,外面的纷纷扰扰是半点不清楚。徐野这样问,那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还跟她有关。“朝廷真要加税?”稚气未脱的小脸微微发沉。昨夜在楼下听书,旁边一桌是户部官员,争论要不要上奏朝廷加商户税赋。相信任何做生意的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徐野:“……”他都差点忘了这丫头是个现实的,骨rou亲情什么的早已看开。“说吧,我还有什么经不住的。”她早想明白了,即便是哥哥,她也不能自以为是的为他好,那与擅自左右他人生没分别。哥哥做出的选择,他们兄妹一起承担结果就好了。她相信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所以现在没什么事能再给她打击。徐野拿起茶杯,老神在在地吹了吹,“你兄妹二人被除族了。”“……是不是我哥哥干的?”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此前顾家把她送去家庙,这在外人眼里已经是最大的屈辱,唯一的结果就是各种方式死在那一方小院子里。而她虽然逃出来了,但顾家只要有本事找到她,那她的结局并不会改变。而且吧,她外逃,没有身份证明,没有路引,没钱没人没靠山,从常理来说,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顾家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折腾什么除族。也所以,能让顾家特地开祠堂的唯有顾彦清了。只是不知道哥哥是如何办到的。被世家除族的子弟境遇多数都不好,没有银钱田产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