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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他一声报应就算她厚道。托障眼法的福,纪二大约只知唐小姐近来添了个沐浴的喜好,沐浴完熄灯却绝不能闯进屋子去看一个究竟,实在没有机会出幺蛾子。唐糖在大理狱那头,有了很好的进展。这两日,郑狱史给了唐糖一桩新差事,逢刑部差役夜间有要犯押解来时,唐糖须得提笔侍立一旁,协助郑狱史清点案犯随身物件,而后逐一登记、造册。“我们这里虽说死案居多,却绝不比刑部天牢。只要他不在这里寻死,他就是想带三妻四妾,上头说了,也让他带!哼,这些人……若是一朝死罪得脱,翻过身来,那便又成了两根指头就可捏死一个人的主。唉,惹不起。一针一线全得给他们记妥了,让他签字,画押!”夜里大理狱供一顿宵夜,唐糖不饿,但为了和刑部来的人套近乎,自然抱了饭,坐近了一处吃。刑部过来的差役好几个,和唐糖打过两回交道,知道这小兄弟是新来的,人很是机灵勤快,话却不多,聊天的时候便没特意防着唐糖。“今天押来这曹四渠究竟什么来头,案子压了小两年不闻不问,现在想起审来了?”“你不知道?”“两年前我回老家成亲去了啊。”“怪不得……还不就是纪大人那件事情。”唐糖竖起耳朵。“火是曹四渠放的?他不是一向关在天牢!在地牢放火那也太能耐……”“什么乱七八糟的,三爷的事若是曹四渠做的,我方才不趁机捅他两闷棍的!再说三爷的事原是今年的事情,我说的不是他,是那位……纪狗官。”“纪二?”唐糖凝神贯注,生怕错过一个字。“这事上头不肯明着承认,其实人尽皆知,两年前,曹四渠刺杀齐王……便是纪二救的驾。”“哼,倒像他干得出来的事。不过……他有那么猛?”“呵呵呵,猛不猛我不知,不过,听说他中了曹四渠一刀……往后怕是再也猛不起来了。”唐糖低头,勉力扒饭。“什么意思?”“你装什么听不懂?自然是伤到了什么要害……”作者有话要说: 裘宝旸V:猛料啊!喜闻乐见的猛料!纪二V:哼------------------天亮回复留言~么~☆、天牢记“在聊什么!”几个刑部差役,饭后闲聊纪二轶闻正当火热,骤然被人喝止。“……大人。”“裘……大人。”裘宝旸虎着脸吓唬他们:“我常见你们几个,正经同你们粗对两句案情,时时张冠李戴,一问三不知。哼,对这种不入流的小道轶事,倒很头头是道嘛。”“大人饶命!”“小的知错……”“统统滚回去!下回就不是滚回去的事了,我得让你们席大人,给你们一人嘴上贴块狗皮膏药,滚!”饭堂立时安静下来,四下无人,唐糖犹在扒饭,缓缓从碗里抬起头,望着对面坐下裘宝旸。“呵呵,裘大人怎么来了……说了咱们不认得的。”唐糖压低了声。裘宝旸不语。“喂,宝二哥,他们说的……你都听见了?是真事?”裘宝旸不大好意思答这话,又有些奇:“你……不知道?”唐糖摇了摇头。裘宝旸审视她一脸的通红,隐约猜透几分:“你真不知?”“嗯,我不知道。”裘宝旸一拍桌,面上大喜:“这么看来就是真的,我本来其实不敢确定……这就叫气数!”说罢立时发现十分不妥,看唐糖一直垂着眼睛,“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唐糖忍笑:“诶,宝二哥,不要紧的。”这种事情终究太过私密,唐糖是个女子,还是他纪二的老婆,裘宝旸实在不大过意。遂解释:“据说呢……纪二哥是治过的。那阵子,纪陶有回上西边查案,临行还打听过当地一种独角金丝鹿的鹿鞭。我猜到就是二哥那事,却笑纪陶血气充盈要收那劳什子作甚,纪陶笑着挥拳假意要揍我,要我少问少管。哎,纪陶待二哥真好,可叹天底下不是每个二哥都有良心。不过后来他好没好就不得而知了,呃,你不要担心啊,说不定……已然好了罢?”可惜这种事情,总是欲盖弥彰,愈弥补,还愈显苍白。唐糖憋笑几成内伤,裘宝旸不解:“你作甚这个样子,喂,糖糖你不要哭呀。”“……”**唐糖想起自己数番的自作多情,屡屡怕纪二哪天兽性大发,她不好自处。只是成亲以来,纪大人恪守谨行,从未变身色胚,除却在西京的春水轩那回为了演戏,他连半回逾轨之举都未有过。唐糖总当是纪二素来洁癖,又从小就嫌弃自己,却从未思量过另外一种可能。此事如若当真,于她倒是百利无一害,从此不知少作多少无谓担心。但另一层,纪鹤龄可就太可怜了,纪府一门忠孝仁义,几辈子积德,却在孙儿这里绝了后,老人家一生之所望,真是全盘皆灰。裘宝旸虽说得似模似样,唐糖终不安心,白日在府中遇到纪方,装作无意打听了一番。“纪方,二爷的伤这几日想是大好了罢?”纪方面上甚喜:“您这样关心二爷!”“呵呵……是啊,我不放心。”纪方笑她:“不放心就该亲自去问二爷。他若知道您这般挂心他的伤势,不知多安慰。”“这个……你知道他是个怪人,到时候,‘哼,唐小姐来落井下石了?’你说要我怎么答。”纪方忍笑:“真真是双欢喜冤家,您明知他口是心非的别扭性子,还同他计较什么?此番的伤,二爷说是林步清小题大做,连崔先生都不让请,只自己上了药。我观二爷的面色神情,伤势想来是无大碍的。”“那他的……旧伤如何?”就凭纪二那夜的神气,唐糖根本就没看出他有伤势,又怎么可能担心。这里一句,才是至关键的试探。纪方老脸骤红:“这……您还是您亲自去探伤的好。”唐糖作无辜状:“我怎么好意思问?”纪方老脸红作猪肝:“我便更不好意思问。”此时唐糖心头已然确认了七八,趁热打铁又问:“近来……像是连药都不服了?”“唉,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十回倒有八回放凉了不喝,说让倒了。”唐糖皱皱眉头,实在很为纪爷爷揪心:“这不是作死么。”纪方趁机进言:“药终究是苦的,这事我不便劝。”唐糖不解:“噢?千年老鳖人参鹿鞭汤……我还道味道不错,原来是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