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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鹿洲,教她再往何处去寻那个波斯客!唐糖又胡跑了一阵,想着索性跟了人潮跑去那佛陀坛的斗鸡场试试运气。不想她不曾找见什么波斯人,老远却见斗鸡场前排的位子,裘宝旸俨然大喇喇坐在那里,身边分别倚着那位妖娆朱掌柜,宝二爷对着场中指指点点,时而朗声高侃,时而与朱掌柜低声调笑。让你原地等着,被人调虎离山了,你还在这厢傻乐!唐糖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将裘宝旸一揪……那人与那女子皆回了头,女的不是朱掌柜,男的亦不是裘宝旸,那张陌生的脸被她揪得一脸错愕:“小兄台何事?”“对……对不起,我认错了人。”唐糖一脸的汗,疾奔而走。背影服饰皆如出一辙……此地怎么会有一个同裘宝旸如此相像的人!再众里寻人,唐糖愈发地迷糊,裘宝旸昨夜出门逛花街,这是选的什么混账衣裳?人潮拥挤,却见东边一个宝二爷,西边一个宝二爷,糖糖撞来撞去,倒见着四五个同裘宝旸身量穿着大同小异的男子,却一个都不是裘宝旸。真是见鬼了!夜色转浓,五两金与那八字眉都已上了场,锣鼓喧天里,台下一片哄闹叫好之声。唐糖再回方才与裘宝旸分手之处,根本不见宝二爷的踪影。而四周漆黑再无一人,唐糖摇一摇那扇门,赌坊之门牢牢紧闭。她犹豫半刻,猛一抬头,却见那房子后头瞬时晃过了一道灰影。她恰好扫见那一坨高耸的脊背。灰衣驼背的身手竟很轻快,唐糖赶紧飞身跟上,那人脚下如风,疾奔了一阵,终于在远离佛陀巷的一个转角拐了弯。唐糖总算眼明身快,抢进巷子,那窄巷不长不短,却是空无一人。锣鼓声早变得遥不可及,巷子里连丝风的声音都没有,只有头上一轮孤月高悬。唐糖身贴光秃秃的巷壁踽步而探,凝神听巷尾那端有无脚步声。她经过巷旁一扇紧闭的黑木门,此地户户的门都是一个样子,唐糖正犹豫着当不当推进去看看,木门忽而吱呀开了,探出一只手来!唐糖惊望那一抹惨灰色的衣袖,欲喊早已不及。那手将她一把捞入黑漆漆的门内……一时间她口鼻皆被牢牢掩住,侧脸生生撞上去,耳朵恰贴着那人胸膛。怦怦……如擂。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wow~~~~~~~~~~大纲菌,窝爱尼大纲菌:呵呵,尼爱窝?尼不骂我就谢天谢地了☆、黑暗记悬到了嗓子眼的心,竟是慢慢落定下来。可唐糖仍是欲喊不得,欲挣无力,只有手上狠狠捶,呜咽般发出声音:“装神弄鬼,如何总是你!”她被这人掣肘,力道分明用不出来,此人却低低闷哼了一声,仿若吃痛:“……你知道?”他这才略松了手。唐糖恨得咬牙:“大人当真无处不在……亏我还很自以为是,只道这回,得脱大人魔掌了呢。”“哼,若无在下的魔掌,唐小姐以为与你那位裘上官,今夜上得了回遂州的船?”“不要危言耸听!你是从遂州到此,跟在我们后头?还是专派了条尾巴一直在我身后?”“我还没有这个闲工夫。”“从前看,听说异世有一种物件,将其隐藏在极细微的地方,可在远方获知那人的行踪。大人难道在我靴子里装了此物?”唐糖边问,脚下却悄悄后退,预备开溜。“哼,闻所未闻,纪某可没有唐小姐这般见多识广。”纪理身法稍变,与唐糖交换了个位置,那出门之路便被他封死。他将她往回一捞,压低了声,厉色道:“别出去。”这间屋子黑咕隆咚,唐糖看不清他的连,却想起些什么,机敏地探手往他背后一抓……背后yingying一坨,这人果是背着一个罗锅,那波斯驼背竟真是他扮的!可那模样声音……唐糖暗暗惊服,纵是现在,她仍无法将这二人联系到一处。“怪不得指点起我来,如此的倾囊相授,原来大人装神弄鬼的本领,早已出神入化了。呵呵,以后好不好多教我一点?”纪理没有好气:“唐小姐能保住性命,再来想这些事情不迟。”她猛想起当铺那一笔帐:“那大人就快快将纪陶的东西给我!”“哼。”纪理笑声很冷,就像是在嫌弃唐糖的笑话不够好笑。“知道你不会给。被你得了去……我可以愿赌服输,但拜托大人别告诉我说,你有法子得到此物,是因为你们兄弟情深,骗鬼么!你握着他用命保下的东西,满足一己之私欲,良心何安?”黑暗里又是一声冷笑:“唐小姐即便想得,敢问手中可有那赎当的密符?”唐糖有些心虚:“密府必是纪陶当初亲自画下,留在当铺的……他会画什么,我自然知道,左不过那几样!只需想一想,总能想出来。”“你很了解他?”唐糖不想说话。如若那件东西存于当铺之后,纪陶即遭横祸……然而这件东西能够保存至今,那就表明,除纪陶之外,当是无人清楚此物下落。她忽地激动起来:“大人当日是不是只身往狱中见过纪陶……”她话音未落,却被重新掩住了口。“唔……您不要这样,纪陶可曾留下什么话?”纪理不放手:“嘘。”外头传来脚步声,有人由远及近,一路说着话:“小子跑得太快。不过他背后挨了我一镖,见了血,伤口绝不会浅。”另一人道:“他既躲去了佛陀坛,不如这会儿去人群中拿住他。”“人多眼杂,谁知道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而且东西若是不在他手里,拿人也是白拿。主上要我们在鹿洲守这么多月,等的正是他今夜得手之物。哼,而今果真等来了人……我们大海苦苦捞针,他们倒是藏得严实!我们去码头等,若真教他跑脱,明日到遂州,也还来得及。”“这家伙知道预先布下疑阵,狡猾至此……明日难道不会使计不认?”“他背上重伤,如何不认?我自有办法。你道哪家的公子哥儿都同那纪三一般难搞?威逼利诱,明天保管他什么都交出来……”“……这倒是。”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纪理的手才又松开了些。唐糖惊愕地望着纪理:“他们是谁!受伤的又是谁?”纪理幽幽问:“你说呢?”她一时失控,意欲破门而出,却被纪理一臂死死揽住了腰肢。唐糖泪水夺眶:“二哥哥,他们就是害纪陶的人啊!”“世上送死的法子不计其数,唐小姐确定要选这一种蠢到无可救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