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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的梨花落,白天没见她露面,不如顺道瞧瞧她去。还未进院子,竟听见争执声夹杂喵喵叫,一行人改道而行,晴妞口唤“玉丸”,人声消停,靠近才见林敬仪倒在地上。“怎么了这是!”慕容琬急忙上前,“发生了什么事?”她目光剜人般投向狼狈跪地的两人。“老爷摔倒了不知道喊人去?”晴妞厉声呵斥。林敬仪握住慕容琬的手慌乱不已,“好像不成了,去请王大夫来。”数盏灯笼照见他臀下洇出点血迹,不多但是惊人万分,慕容琬想到那个可能,冷汗眼泪齐冒,“怎么会这样?”晴妞见状知道不好了,叫人立刻去请自幼给老爷看病的王大夫。“没事,没事的,是不小心摔到石头上了。”慕容琬吩咐人找架子来担人,又说:“把这对谋害主人的jian夫yin妇捆起来扔到柴房。”“不要惊动母亲。”林敬仪虚弱道。这一夜忙慌乱的,老太太那边酒酣耳热早早睡了。安置好林敬仪,王大夫背着药箱快步跑来,他在里头看诊,慕容琬两手紧握急得转个不停,“妞儿,叫人把巧大爷请来,快去。”“听说巧大爷没出府,歇在前院了。”晴妞问了一句,得到这一回答,忙来禀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慕容琬双手合十拜观音,“观音娘娘大慈大悲,保佑夫君吉人天相。”回头王大夫要人帮忙,只留了慕容琬和晴妞在里头。“胎没了。”王大夫胡子拉碴,面容凝重,“月份小,一个多月罢了。”林敬仪目中空洞,直直看向前方,想到的是两个月来的日日夜夜,想那个男孩在他身体里进出,遗留精水,不知道的时候种下胚芽,他自己粗心大意又遗失了它。他原本是不在意的,等混过三个月,没有就是没有,没人能再说什么。手放在肚子上,人还是恍惚。第14章乔青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好似做了个什么噩梦,光怪陆离回忆起来全不记得。过了一日,梁大爷亲自来了,和乔青面对面坐着,把一个匣子推到他面前,示意他打开。乔青打开一看,是些银票珠宝之物。阿巧面无表情道:“今日便当做约定既成,银货两讫。”乔青甚是恍惚,张了张口,未能言语,继续听人道:“原说给你八百两,现提到一千两,换了庆丰号的银票,另有些珠宝首饰,不算贵重,只是平常。再有就是这宅子也赠予你,地契房契在银票底下压着。”乔青在这场交易里被动无比,轮不到他说开始,也轮不到他说结束,像一场好梦倏然破碎,然而他仍是春闺梦里人,不愿醒来的可怜虫。道尽来意,阿巧不管他如何,径自走了,他却追出来问:“是有孩子了吗?他好吗?”阿巧不回头,和蔡老头一并离开了。乔青独自失魂落魄坐在廊下,他两眼酸胀,回房趴在床上好半天。他回到阔别两月有余的家门口还是一脸麻木,这一带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他一家住在一个破败的犄角旮旯。邻居看见他都说“哟,七哥儿赚大钱回来了”,人多吵杂,不少人说话阴阳怪气,乔青不多理会,他的meimei闻声在房门口张望,“哥哥!”乔青这才面带笑容,大手在小丫头头上一通揉,“母亲呢?”“里边儿呢。哥哥,娘现在晚上安睡些了。”乔黛十岁模样,生得瘦小性格活泼,和哥哥最是亲近,从他搭在肩上的褡裢里摸出一包饴糖,眼睛亮晶晶望向乔青。“去和小妹分着吃吧。”“哥哥真好。”乔墨仰着和乔黛极为相似的小脸。乔青进了家门,一对双生姐妹排排坐坐在门槛,手里捏着一块饴糖珍惜地舔着,引来一堆邻居孩子流口水看她们吃。乔黛哼了一声,小声叨叨势利眼黑心鬼。从前爹爹在世家境尚可的,都是这些人,还沾亲带故的呢,侵占家财欺负孤儿寡母,苦哈哈等哥哥长大有出息,说起来尽是辛酸。“你看,哥哥好像又长高了一点。”“是啊,他这回可好多了,以前做工回来都累得半死。”屋里头地方极窄,乔母在墙角掏腌菜,“回来就好,娘给你做饭吃。”天色说早不晚,做好饭刚刚好,一家人围坐小台子,菜色有素有荤,乔青回来路上割了几斤rou和骨头,打了二两酒半斤卤rou,他原来没喝过酒,刚抿了一小口被辣得退却了。乔青简单编了个谎,“那人是爹的旧识,贩茶叶认识的,说爹救过他的命,他现在也是走南闯北的大茶商了。”“是这样啊,以后他都请你干活吗?要不请人家吃个饭吧?”家里这个样子,乔母也不好意思说请人来家里坐坐,请吃饭多少算个心意。“他太忙了,待两天又要南下,闲工夫少。”乔青不多说这个,转话头道:“我这趟赚了点钱,想重新走爹的路,我自己去闯。”“娘都听你的。”乔母从来不做家里的主,丈夫在时听丈夫的,丈夫死了听儿子的,儿子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因而欣慰的给儿子女儿夹菜,嘱咐他们多吃点。“他知道我们家艰难,借了一座宅子给我,明日我们搬过去,以后我赚了银子再买下来。”“哥哥,是真的吗?”乔青嗯了一声,闷头扒饭,看两个meimei雀跃心喜不由得高兴了些,见他娘眉目间尚有忧愁不展,便道:“娘,不必担忧,儿子会处理好的。”乔青:“搬家后把大姐接回家,好好敲打癞子刘一番,实在不行就合离吧。”“能过下去还是过下去的好。”乔母叹息,这个家全靠儿子撑起来,女人没有男人顶着天都不知道怎么活,孩子爹去那年儿子刚八岁,又生天花,过不下去啊,家都散了,后来把长女送到刘家当童养媳,靠卖女儿把儿子从阎王手里拉回来。再说太师府上,老太太到底是知道了,哭天抢地连天也骂了,她在儿子床前抹眼泪,说天道不公,“我一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罪都要我儿来受?”“母亲,不碍的。”林敬仪靠在大迎枕上,垂眸平静道:“命里有就有,没有强求不来。”“呜呜呜。”老太太哭得停不下来,待将将劝住了,她手握成拳垒在胸口,“那两个杀才何在?”第15章慕容琬心绪不宁,毕竟是在她生辰当天出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有治管不严的过错。她知道老太太肯定要过问,好在那天边儿上都是信得过的人,具体事情瞒得死死的。关了两天都不成样子了,把人提到毓秀堂,堂上人不多,老太太和太太高坐,各自得力的人侍立两旁,几个健妇看压着,赵姨娘跪坐在地惶惶惊惧不已,双颊啼泪我见犹怜的样子。老太太沉着脸,砸了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