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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远在千里之外的甘州,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嬴子瑜恨不能光着膀子到处走,只是碍于在安王殿下面前不能失礼,这才不得不苦苦忍耐。贺融似是看出他隐含焦躁的心情,挥手让正在给自己打扇的侍女去嬴子瑜那边打扇。嬴子瑜忙推辞,说这怎么好意思。陶暄揶揄道:“殿下,您看嬴将军既然不热,那要不给我打扇吧,我热。”嬴子瑜瞪了他一眼,生怕贺融反悔似的,赶紧拱手谢过,然后说起正事。“按照行程,林淼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琵琶山一带,很快就可以往北推进,直抵凉州。”萧重补充道:“凉州目前的兵马约有十来万,不过这十来万人,并非全在都城,有些还分布在嘉麟,林将军很可能会直接绕道后方,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逐渐收缩包围圈。”贺融得萧重归降之后,稍作休整,就派林淼带兵出发,反守为攻,直取凉州,他自己则坐镇甘州,居中策应指挥。在场众人对他的决定均无意义,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突厥人的威胁更大,但如果不平定萧氏,收复凉州,后方就永远有个隐患,贺融他们也无法放心南下。“致远,这次我没有派你出征凉州,并非不信你。”贺融对萧重道。萧重拱手道:“我明白,殿下不必解释。我毕竟是凉州降将,身份敏感,又有些故人在那里,去了之后未必能完成任务,还有可能碍于人情处处受制。”贺融颔首:“你能明白是最好的,凉州收复之后,林淼会带兵在那里驻守,而嬴将军熟悉甘州,这里也非他不可,等凉州战事告一段落,兵力重新整合之后,我希望你能跟着我一道南下,讨伐突厥人。”萧重一怔,随同安王出征,功劳自然更大,但林淼和嬴子瑜这两名得力战将都不在,安王身边岂非就剩他这一名降将了?他想了想,主动道:“我毕竟一直待在凉州,不熟悉殿下的兵马,愿自请为副将,听从调遣,还请殿下另外委任一名主将吧。”贺融就笑了:“主将就是我,你还要什么主将?只不过我对调兵遣将,注定不比你们更熟悉,届时战场上的事,自然还是你说了算,我不会轻易干涉的。整合兵力之后,你手头应该能有十万兵马,我们这一路南下,沿途肯定还会有不少残兵败将,你看着可以收编的话,再收编一些就是。”“这……”“这什么这!”嬴子瑜心直口快地抢过话,“你既然已经归入殿下麾下,就是殿下的人了,与我们一般无二,殿下信你重你,难不成你自己还不信你自己!”萧重自嘲一笑:“是我多虑了,多谢嬴将军提醒,我必全力以赴,不辱使命!”十万兵马说给就给,对比萧豫的猜忌重重,这份信任不是不令人感动的。更何况安王知道他的为难,还特意不让他去打凉州,这并非不信,反倒是一种体谅。士为知己者死,萧重虽然内心深处,隐隐还有一些对萧氏的歉疚之意,但情感却已经不知不觉倾向贺融这边。“我已经吩咐林淼,两军对阵,刀枪无眼,生死听凭天命,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假如能打下凉州,对愿意投降的萧氏,一律押送到甘州来,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贺融道。他甚至把萧重想提,却不好意思提的想法都提前考虑到了,萧重又怎能不动容?萧重不由自主将萧氏与安王拿来比较,得出的结论,却只能是令自己一声叹息。还未等他说出什么感激的话,门外便有人送来信件,呈到贺融手边。贺融拆信阅览,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明显。嬴子瑜心急,忍不住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难道长安守住了?”贺融的喜色淡了一些,摇摇头道:“不是长安,是灵州那边来消息,薛潭说晋州一役之后,陈巍虽然战死,兵马也损失过半,但混战之下,还是有些士兵冲出重围,死里逃生,先前长安派禁军统领陈谦带兵前往协助陈巍,陈谦也侥幸未死,他在半路上集结残兵,又一路将他们带到灵州,投奔于我。”陈谦当年曾随贺融出使西突厥,他后来能在禁军高升,也离不开贺融的举荐,是以他带着残兵,并没有去找南逃的御驾,反而一路往北,寻到灵州去。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陶暄大喜道:“恭喜殿下又得一虎将!”第153章直到回去,李遂安脖子上的伤口也没再包扎过。天子驾崩的消息还未大规模散布出去,虽然张嵩他们得知消息之后震愕异常,但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现在宣布消息,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旧君已逝,新君未立,藩王遍布各地,突厥人虎视眈眈,还有凉州萧氏……几乎不需要想象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饶是如此,襄州已经足够混乱的了,百姓本来就因为突厥人随时有可能南下的消息惊慌失措,外地有亲戚的准备去投奔亲戚,没亲戚的打算跟着御驾走,走不成的也想去乡下先避避风头,即便不走,那也得先将财物清点妥善收藏,以免被突厥人掠了去。就在此时,禁军还来添上一脚,忽然间四处出动开始搜捕,弄得越发人心惶惶,众人不明就里,以讹传讹,还以为襄阳城内来了什么突厥jian细,到处鸡飞狗跳,襄州刺史焦头烂额,几番上门想要拜见张嵩李宽等人问个清楚,这些人却像约好了似的,都不肯见他。李遂安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混乱的局面。她被士兵们带回李家在襄州的临时居所,听见下人正向李宽禀告,说张相与季尚书等人前来,李遂安静静站在一旁,本以为自己会被冷落,谁知李宽却让人传达,说自己现在公务繁忙,让他们现在刺史府等着,自己晚些时候再过去,然后挥退下人,望向女儿。父女俩其实能从长相看出来,尤其是眉眼,李遂安一双好看的凤眼正是遗传至父亲,只不过李宽不笑的时候,双眼更显锐利,逼得人不敢直视。但除此之外,李遂安觉得他们父女二人,再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了。“闹够了?”李宽看着她,语调毫无起伏。“你知道你这次给我带来多大麻烦?”李遂安回视他:“父亲,陛下突然驾崩,是否与你有关?”李宽笑了一下,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是又如何?”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李遂安也没想到父亲会承认得那么痛快,一时竟愣住了。为什么?这几乎不用问了。还能为什么?谋害天子,为的自然是天子那个位置。但李遂安细细回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