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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舔了一下,宫政和半边身子都僵了,颤栗一般过电,整个身子酥麻一片。他怔在原地不敢动,不知该推开蔡斯年,还是就着这个姿势抱他,好在蔡斯年醉了也识趣,自己又直起身来了。蔡斯年眼角带着笑意,看着好像有点迷茫,很直接看着宫政和的眼睛,但眼中一层雾粼粼的,竟然十分温柔,像是藏了一泓清泉。不过,紧接着那泓清泉就涌了出来,流成了面颊上清澈的小溪。“宫政和,”他笑着流眼泪,抽抽搭搭说疯话,“我爸妈都死了,meimei也死了,战友、朋友全都死了。”“他们死得那么惨,我却无能为力,你说,我是不是才最该死?”☆、第27章耍一耍牛氓宫政和不知该说什么,甚至没疾风闪电地去想,温室里的独苗蔡斯年同志,怎么还有meimei和战友。“他们都走了,为什么留下我?”“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被愧疚压的。”“我最爱的人都没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蔡斯年红着鼻头,泪水从睫毛上一滴一滴坠下来,笑脸上泪水横流:“宫政和啊,你知道吗?”“我他妈的,好孤独啊。”宫政和像是心口被剑扎了一下,眉间闪过一丝苦楚,似乎在记忆中产生了痛苦的回响,蔡斯年却不再说了。他两眼一闭,大头朝下,像是一段木头桩子一样栽倒下去,快落地时宫政和才接住他,惊慌失措地把人抱了个满怀,查看他的脑袋有没有摔到,用力把蔡斯年的脸扳向自己:“斯年?”蔡斯年睫毛颤了颤,最后一粒泪珠滑下来,悬在他下巴上,呼吸越发绵长,竟然是撒完酒疯,自己睡着了。宫政和蹙着的眉头还没展开,见周围早已没有侍从跟着,便蹲下来,一手抓着蔡斯年的胳膊,费劲地把他摊在自己背上,一手托了他的大腿往上一抖,然后又颠了颠,慢慢地站起来,弯着背,一步步地走,稳重得一步一个脚印。‘我也算是豁出去了,’宫政和想,‘我这辈子哪背过别人?’迷蒙间,蔡斯年觉得胳膊腿全都拽得疼,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片宽阔的脊背,感觉到整个人被一双很有力的手托着,那手又大又温暖,虽然如同爬山路一样上下颠簸起伏,却又稳妥平安,节制而可靠,沉默而周到。“爸……”他轻声说。宫政和以为他又在说醉话:“不是,是你老公。”‘老公?’蔡斯年醉醺醺的,心想‘男的哪有老公?’又想‘我是男的吗?’自答‘好像是的’最后觉得‘老公也好,是一家人。’人醉了有时会显露出潜意识,潜意识常常与本我有关系,本我受了重大刺激就会停留在受到刺激的那一年,醉了的蔡斯年,今年六岁半。六岁半的蔡小朋友感觉很幸福,紧紧抱住了宫政和的脖子,一时间产生了巨大的,近乎爱情的依恋。十分钟后,快要被勒死的宫政和终于把他撂在了床上,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腰背酸痛,不禁感慨疏于锻炼。他没忍住强迫症,把蔡斯年摆正了,想了想,还是叫人来给他换了衣服。平日里负责密切照顾蔡斯年的男佣人叫陆云岭,长得平眉细眼,个性温文尔雅,做事润物细无声,平时不注意根本看不见他,但要是一注意,发现他把处处都料理好了,难得的用心。宫政和等着陆云岭来的片刻,端详着蔡斯年的睡颜,觉得他这时就很俊秀、安顺,比平时自由散漫、上蹿下跳的样子温和许多。但是越看,越觉得他的留海有些碍眼,宫政和思考了一会,还是从柜子里翻出剪刀,捏起他长出来的那撮头发,顺着捋下来,咔嚓一剪子,剪了。于是蔡斯年小朋友成了齐刘海。显示出了一种智商发育不完全的萌。宫政和顿时愣住了,悄悄放下剪子,悄悄打算溜走,却被蔡斯年一把拽了回去,没把握好平衡,差点摔在床上。两个人形成了一种床咚的姿势,蔡斯年闭着眼睛,笑容满足,抱住宫政和的脖子往下压,迷迷蒙蒙半睁开眼睛,慢慢仰起头,把嘴唇贴在了宫政和嘴上,然后“吧唧”一下,响亮地亲了一口。陆云岭进门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化为石像。宫政和却完全注意不到他,他什么都注意不到了,世界在他眼前消失,他只能睁大眼睛盯着蔡斯年,看到对方嘴唇红润,睫毛长长的,嘴角弯弯的,满是愉快,又怒了努嘴,再次堵上了宫政和的嘴唇。这次不是六岁半的亲吻,至少要二十六岁。深入而柔和,陶醉而缠绵,煽情而绵软,美妙到似乎能直接亲出感情来。然后蔡斯年没劲儿了,跌回床上,舔了一下嘴角,唇分的时候,宫政和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被对方带出去一两毫米,仿佛身体的一部分也被带走了。蔡斯年闭上眼睡了,唇边一抹笑意,贼兮兮的。宫政和保持着姿势,瞪了一会眼,到长久做俯卧撑的酸疼在肌rou间弥漫开来,才被闪电打了一样弹起来,手背按在嘴上慌忙站到一边,好像盯着什么大规模扩散性武器,盯着蔡斯年,震惊地想:什么毛病?!他逃也似的竞走出了房间,终于注意到了忧伤无措站在外面的陆云岭,板着脸沉声说:“好好照顾他。”接着就再次化为“宫政和号台风”,飞速地刮走了,月白汉服在背后闪成一片绚烂的光。“碰”的一声,宫政和甩上门,冲进自己房间,拉过一把椅子把自己摔进去,正襟危坐,表情肃穆,双手握拳按着膝盖,下颌紧绷,盯着地上某一个点。他觉得嘴唇上火辣辣的,内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几乎有些恐惧。☆、第28章你还记得吗蔡斯年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感觉好像沉香劈山救母,顺道劈了自己的脑子。随后几天,他发现了两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按照时间顺序来讲,第一件是自己齐刘海了,第二件是宫政和不搭理他了。他认为两件事情之间有必然联系,比如说宫政和给他剪了个齐刘海,然后内疚心虚,不理他了,但是宫政和用沉默表示不是这样的,最终被蔡斯年像流氓一样到处围追堵截,缠得不行,终于问了他一个问题。宫政和是这样问的,他表情淡定,气质高雅,姿态如同盛开的雪莲花:“你前几天醉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蔡斯年一手撑在他身边的柱子上,把自己化为拦路虎,一边又优雅又吊儿郎当地勾着嘴角,自信地说:“你剪了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