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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顺的头发被齐齐砍断,尾部用一枚发环束着,落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一瞬间由过背长发变成齐肩短发的松授一愣,先是不可置信摸摸自己的发尾,又看看地上落下的,至少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开口说话。萧凉一自己也噎了一下,他本来只想在对方后背划一刀血口子,谁知道对方会忽然朝他扑来,头发扬起,他恰好抬手,就不小心割了下来。眼见着松授眼眶越来越红,他也非常心虚。上辈子这只狐狸老子没有别的爱好,唯独非常重视自己的头发,行军打仗途中也要按时清洗打理,明明是男子,走路间却有一股香风,也是日日涂抹发油的缘故。平时也不爱金银,但若有人送了好看的发饰或者特别的发油,也会心情舒畅,对送礼人格外优待。松镜严与部下嘲笑他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特别像个小姑娘,哪有大男人视发如命的?他也不生气,照样保护自己的头发,平日里多掉下几根,也会一整日愁眉不展。甚至今日这样暴躁易怒,萧凉一也怀疑是不是入秋了,所以头发掉的多的原因?“你、你还好吧?”看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与平日舌灿莲花的样子相差甚远,萧凉一心中涌起一丝愧疚,毕竟对方看着厉害,说到底,如今也是个没有及冠的少年郎罢了,而他历经两世,若真是抡起资历,也不知比对方多吃了几碗饭。如今自己还是怀着对上一世的怨念,做出了不和自己行为的过激举动,实在幼稚。他叹了一口气,将地上的长发捡起,仔细检查后发现没有遗漏,便掏出手帕将头发包好,递给松授,刚想道歉一番,却见对方一声不吭地,蓦地,掉下一颗金豆豆。松授哭了?松授哭了!这一现象吓得萧凉一话都不会说了,他只见过对方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狠戾样子——想当年将军府危,仇敌上门奚落他身世低微不如狗时,也都是笑盈盈的样子,事后危机解除却一刀一刀将嘲笑他的人片成狗食,何时这样委屈过?这还是他记忆里面的松授吗?!突然的吵闹和突然的静止终于引来了松镜严,人群为他让开一条路,他抱臂走来,不悦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松授不说话,他身边的护卫结结巴巴地回答将军的问话:“大、大人,这、这名小公子,砍断了军师大人的头、头发!”松授爱发之怪癖,将军府上下无人不知!真是好胆量啊,狐狸毛都敢拔,这小孩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回完话,士兵们就默默站远了,以防接下来被军师的怒火波及。松镜严自然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手下有多极端,诧异地看向一手持剑一手拿发的小少年,对方似有些惴惴不安,澄澈双眼中又满是愧疚,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几张几合,还是没吐出一个字。腮边的嫩rou仿佛刚磨好的豆腐,却裹着略显严肃的深色蓝衣,装满星子的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呵,这是豆腐精吧?不知为何,一向严肃的大将军心中化成了一片水,他觉得眼前这人万分熟悉,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连对方刚刚做了坏事也不能让他嫌恶半分,反而觉得这束手无策的样子可爱无比。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嘲讽——“我说这将军府仗势欺人得很呢,若这小小的白团子也能成为犯人,怕是中原再无好人了吧?”穿着玄色暗纹罩蓝纱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顿时引起小小一片惊呼,他们竟不知什么时候背后藏着这样一位令光华黯淡、使血月羞惭的美貌公子!说话人一双黄翡般的眼睛格外瞩目,但是边境中多有番外血统,连双瞳异色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加上他妖异华美到极点的五官,众人只能猜测是哪里的贵公子,并不觉得惊世骇俗。他用扇子挡住唇部,见萧凉一望过来时一脸惊艳的样子,将得意的笑容藏好,才蓦地将扇子一收,春光薄唇安慰道:“小家伙不用担心,若是将军府的人执意要给你定罪,我也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的。”有士兵回过神来要拦住他,却不知为何,还没有接近他五尺以内,就通通软了膝盖跪在地上。他顺畅无比地走到萧凉一背后站定,几名随从也沉默着走到萧家人的身边,或是帮忙搀扶,或是阻挡兵士。不知为何,松镜严方才愉悦的心情消散无踪,看着站的亲近的两人身上同穿着蓝纱,一人白衬一人玄衫,就觉得碍眼极了,因此沉下口气问:“你是谁?”“你没长眼睛吗?”不等松镜严发怒,回过神来的松狐狸恶狠狠一把抢过萧凉一手中的头发,转头对将军恭敬地说:“看家徽,是皇医封家那边的人。”邪美青年身上虽然没有任何标志,但是几个小厮身上的家服上都绣着蜘蛛一样的图腾,正是庆丰帝最重视的皇医——封贤所用家纹!要是翻开新编纂的庆丰年间记载就能知道,庆丰帝早点东征西战,浑身落下毛病,后被敌人逼至一山谷,遇到了封贤,不仅转危为安化险为夷,还治好了身上的旧疾,后诚心请出封贤出山,此后可谓一帆风顺。和皇权被神化一样,封贤的存在也是被神话了的,传说他无所不能,庆丰帝让他入住国师府,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别有心思想要加害皇医国师的人,都会因各种意外死去。最多流传的死法,是这些人皮肤变成怪物一般的青蓝色,身上血管一寸寸爆开,可谓惨不忍睹。松镜严也曾得到过封贤的救治,并且他过世的妻子,本应在产下一对儿女后血崩而死,也是得了封贤的帮助多撑了几年,所以他对封家人格外厚待。听到军师的提醒后,他放缓了面部,道:“原来是皇医的后人,我是粗人,若有得罪,还望不要心生嫌隙。我与皇医也算老结交,可否冒昧问问阁下名讳?。”“话不可以乱说,究竟谁是谁后人,不是你能定论的。”他直接忽略了松镜严的提问,转头却笑眯眯地看着一头雾水的萧凉一,道:“白团子,我叫长歌,你叫什么啊?”第66章唯有长歌怀采薇七唯有长歌怀采薇七封长歌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他的的略前方,几乎完全遮挡了松镜严看向萧凉一的视线。此时青年微微低头,眼眸含笑,吐息似有酒香,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被无限放大,萧凉一觉得半边身子好像都要酥了,迷迷糊糊地回答他:“我、我姓萧,还没有取字,你可以叫我凉一……”我知道呀。封长歌很满意地点点头,看对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