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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定在寻思禅身上,淡笑开口:“越岭白毫再难得,犹比不上你手艺的可贵。”我颇为惊异,遂问道:“你怎么肯定这壶茶出自寻思禅的手里?”轩弈尘含笑复尝,细细品味了番,良久笑道:“品茶亦是观人,小侯爷性子乖巧机敏,影又耿直收敛,至于苏大战神哪有这悠远淡然的心境。放眼屋里,别无二人可选。”寻思禅淡然道:“谁人不知六殿下茶道之精湛,我这小道不足提起。”轩弈尘微垂眸摆摆手,双眸赧然含羞,“不敢当,我只是随心而为,岂能称大道。”说谈不过半会儿,轩弈尘已沏出一壶新茶,茶香逼人闻之欲醉。我举杯浅尝半杯,果真大有不同,越岭白毫本就清淡,出自轩弈尘之手难免更寡淡了些。轩弈尘见我凝神沉思,温文笑道:“怎般?”“自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更倾心兰艺阁那口茶。”提及过往事,我不免忆起那夜那景,嘴角不禁上扬,脱口便道:“人倒是现在好些,比起那时候,现在虽少了点仙气,可也多出份生气。”池羽闻言醋意泛起,不假思索说:“你们听听他的话,气人不气人。我们在神武为他担惊受怕,他倒好把我们全部抛诸脑后,如今回来了,还不忘打情骂俏来膈应我们。”寻思禅推开我,星眸微瞪,唇角笑意依旧,“光见了新人笑,身后旧人只有哭的份了。”我伸手抓住寻思禅手腕,刚要张口哄慰,王府二门那传来愈响的吵闹声。敢在王府中喧闹的人不多,放肆摆架子的人便是更少,会在我跟前如斯的便就独有一人。才眨眼的功夫,我已然瞧见不远处的苏兮月,身着龙袍大步而来。苏兮月进屋打量我片晌,面色凝重,“摄政王在其位不谋其事,罔顾朝纲,无故随性而不上朝,该当何罪?”我悠然自得地晃着腿,淡笑回应:“任凭皇上发落,臣绝不喊冤。”见惯我笃悠悠惹人厌的模样,苏兮月稍有抿嘴,掠过我定在池羽憋笑的面容上,“小侯爷悉知朝纲朝规,且告诉摄政王有何处罚。”池羽心中清如明镜,哪里愿意蹚这潭浑水,笑嘻嘻贫嘴道:“皇上要我细数旁人的罪责也罢,摄政王的事我可不敢管,保不准他还没定罪,我先遭殃被贬斥。”寻思禅双手压着我左肩,下颚压着手背,掌心的温度隔着锦缎秋衫暖心而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侯爷素来天地不怕,怎么今日退缩了?侯爷似乎有包庇的嫌疑。”寻思禅顽皮地哼笑了声,故意挑事道:“朝堂中刚正的重臣大有人在,皇上要不请纪相爷来处置?”随口的戏话而已,苏兮月哪里是要真心问罪,撇撇嘴嘀咕:“个个都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池羽挪了半个身子,见苏兮月赌气笑道:“皇上要真想处理摄政王哪需要过问我,派群兵把王府围着就是了。”池羽瞥了眼门外侍奉的小福子,清了喉咙道:“福安盛怎么你的皮是不想要了?”福安盛站在门外捂嘴憋笑,乍闻责备顿时猛打了个激灵,惶遽而小心地往屋里瞟了眼。福安盛毕竟是近身服侍的内廷总管,只稍一眼,眼尖如他怎不知哪里出了茬子,他赶忙行了个礼,上前接过轩弈尘好心递上的常服。“皇上真是没半点架子。”轩弈尘轻吹茶面,目光落在岁寒三友雕纹的屏风上,俄顷看向我,星眸弯似弦月笑道:“配着你这薄情郎,实在是可惜。”屏风后蓦然响起一阵拊掌声,只听苏兮月道:“六皇子既然知道,又为何执意要跟来?”原是句玩笑话,由着苏兮月这般接过就有些变味了,众人目光不免都聚到一处。轩弈尘脸皮素来薄似蝉翼,经人这么一呛,脸色顿时一白一红,贝齿轻咬下唇,回不出半个字来。我轻咳两声,口气沉了半分,半开玩笑开口:“我惹得事,似乎殃及无辜了。”福安盛驾轻就熟地帮苏兮月换完常服,像是怕被牵累,赶紧告退躲到门外伺候。换上便服的苏兮月要比方才柔和许多,不过脸色不大好,始终板着。我托腮观察着苏兮月细微表情,轻笑道:“打算气我到几时?多怒易伤身。”池羽一旁听不下去,平反道:“兮月成日为朝政烦忧,苏却四处游历,不怪他恼了。”寻思禅停下帮我捏肩的手,似是中立和颜悦色道:“这回我站在小皇帝那边,刚进繁阳城就回府,连宫里都不去现个身,确实是璃不对。”我笑指影道:“你平时最是心直口快,眼下半句不说是在想什么?”影未料我会让他评理,忙不迭摆手推脱,“你知道我嘴笨容易得罪人。”“听出来了吧,影也是拐了弯说你的不是呢。对你大家心里都有怨意,苏合该反省反省了。”在他们几个里最会察言观色的是池羽,胆子也最大,说起我颇为肆无忌惮,却从来不会惹我心烦。池羽说话时总是星眸流转,一副宜喜宜嗔的模样。我双掌支矮榻缓缓直起身,在一众困惑的目光中理着压轴的衣摆,半晌不带情绪地缓缓道:“眼不见为净,既然都嫌我种种不是,我这就离开反省去。”气氛瞬息万变,前一刻尚是得色的池羽闻言脸色煞白,心里本不顺的苏兮月更是委屈的眼圈微红。倒是影嘴角微撇毫不在意,寻思禅亦是不做声,反倒轻推我,笑嗔道:“赶紧走,苏今日忒坏心眼了。”我沉吟瞬息没忍住轻笑出声,“他俩的嘴不治一治,以后我还能有好日子过?”话音尚未落完,一只蝶戏牡丹的金丝软枕已朝我飞来,不多会儿我怀里已钻进个可人儿。苏兮月双臂环着我腰,顾不得形象,连连低怨了我几句。我轻拍苏兮月的后背,宠溺笑道:“当了这么多人的面,你也不怕羞。”苏兮月不肯依饶,摇了摇头哪里又肯放手,我拗不过他,便随着他去。许久苏兮月平复情绪,渐松手乖巧依挨我坐着。寻思禅见时机成熟,轻声在苏兮月耳畔提醒道:“皇上的心是顺了,也该顾一顾旁人的心绪。”下颚微微点向垂眸不言的轩弈尘,寻思禅轻笑道:“璃是说不上话,只是那位心思消沉,某个人铁定不好受。”苏兮月方才一时气愤,说话难免口无遮拦,这会儿回过神深谙自己言行得失,遂尴尬笑道:“六殿下见谅,我适才的话只是气苏的胡话,绝无讥嘲的意思。”转瞬一想,苏兮月顿觉不对,道歉反有越描越黑的情势,叹了口气轻拍案几,冲我撇嘴道:“都是你,到处给人添麻烦。”我霎时无言,片刻无奈道:“好端端怎么又扯我身上,与我何干?”池羽素来爱数落我,见机接话:“怎会无关,苏若是回王府前先去宫里走一遭哪会出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