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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来跟本魔打,不自量力。”离无障从黑袍里现出身型,几掌便将迷魂蝶全都拍死,再看其余几人,都被姽鱼儿迷得魂不附体,或瘫在地上或漂在水里,不禁忍俊不禁,又见药人一只手臂鲜血淋漓,怀里抱着的白昙昏迷不起,笑意也便敛了,纵身跃到二人身边。“师弟?”巫阎浮听他如此唤道,半跪下身,伸出手,就想从他怀里将白昙抱起,手臂却被对方抓得一紧。离无障盯着他,不明所以的皱起眉来——这药人,护起主来,怎么跟护食似的?第23章离无障伸手一探白昙脉象,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便在他人中处轻轻一掐,白昙便醒了过来,眼皮轻颤,缓缓睁开。看清眼前之人,白昙望了望四周,松了口气,想站起来却头晕目眩,使不上气力,也回想不起自己方才是怎么晕了过去,他不禁有些后怕:“你们来的真算及时。”顿了顿,他才发现了什么,“对了,那蓝眼人呢?”离无障答:“跑了。”“可恶。那人恐怕不会就这么死心,让他跑了,后患无穷。”他虚弱地扫了一眼巫阎浮,见他无事,便浑身一软,又撑不住了,靠在巫阎浮肩头,口齿不清地吩咐道,“看看那几人有没有活的……都带走。”“是。”离无障将巫阎浮碍事的双手扯开,一手将白昙抱入怀里,一手将巫阎浮拽起来,施展轻功,回到这地下石庙群的秘道入口——竟是直达客栈。原来,这蜃楼,便是这地底的石庙群残骸露出来的一部分,被后来迁徙来此的大秦人所利用,作为地基,在上面建出了一个新城。将白昙放在榻上,离无障盘腿坐在他身后,将人搂入怀里,解开自己衣袍,又扯开白昙已然松垮的胸衣,以胸膛贴上他脊背,四手交叠,运功调息,将一股真气缓缓自白昙脉搏渡入,催动对方内力沿小周天缓行。还未行完一小周天,他便觉白昙浑身发烫,而自己渡入他体内的真气也紊乱涌动起来,竟是走火入魔,血气逆行的征兆。离无障满头大汗,只觉自身真气如泥牛入海,尽皆涌向对方丹田,仿是有一个漩涡在那处吸纳,尽数绞碎,吞入无底深渊,心下猛地一惊。还想强撑,他却觉颈侧一阵刺疼,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身子一歪,从榻上滚下去,“咚”地一声,脸朝地摔在巫阎浮身边。巫阎浮垂目瞟了他一眼,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夹去他颈上金针,便伸手将白昙一把扯入怀里,抱到榻上,咬破舌尖,哺入一口鲜血。白昙立时如水蛭般紧紧吸住唇间软舌,亦伸出双臂缠住他脖颈,巫阎浮将他抱将起来,以明妃缠绕金刚姿势令他坐在自己身上,双手沿小周天的顺序在他奇经八脉上逐一按过,疏导他阻滞的内力。到底曾为一代宗师,无论内功招法,皆已臻至化境,即便如今内力稀薄,亦有数十年的武学底蕴,绝非离无障这般的后辈可以比得,两三下,巫阎浮便将白昙逆行的血气引入正途,如百川归海,沉回丹田之中。白昙长舒一口气,呼吸渐趋平稳。朦胧间,他只觉自己被护在一人怀里,一口一口哺喂他解渴的汁水,手掌还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思绪不禁飘飘荡荡,落回多年前的梦魇里去。在他神智不清的濒死之际,也有一个人,这般温柔地待他。恍恍惚惚,似乎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他浑身发抖,伸出手去,勾住对方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胸口,听见里边清晰急促的心跳声,方才安心了些,却鼻子一酸,不由轻声啜泣起来:“恩人……是你吗,恩人?”颈侧的呼吸声骤沉,耳垂忽地袭来一阵剧痛。白昙痛地发出一声呻'吟,身子被搂得更紧了,骨头都好似要被勒断。骨节铁青的十根手指自他背后缓慢蜷起,在背脊上留下几道血痕。吃痛之下,白昙一下醒了过来,睁眼便对上一双蓝眸。距离极近,他忽然看清了这双看似总是显得茫然懵懂的眸子,它们如冰面下的暗河,表面平静,底下却幽深莫测,似藏着漩涡湍流,一瞬便会将人淹没。他打了个寒噤,蓦地一阵心悸:“阿痴?”“主人。”男子眨了眨眼,眸底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转瞬即逝。白昙动了动身子,方才发觉自己被他搂着,只觉犹在梦中,一时柔肠百结,仿佛这人是世间最亲近的人,便软绵绵的任他抱紧了自己。“阿痴,你待我真好。”巫阎浮沉默良久,才道:“是么?”白昙点了点头,只觉依偎在这人怀里,从未有过的安心。倦意重重袭来,他梦呓般喃喃道,声音很小很轻:“你当年救我一次,如今又救我一次,你记得我也好,不记得我也罢,我白昙定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巫阎浮将怀里少年放在榻上,盯着他柔软的睡颜,脸色惨白,双手青筋虬结,手指穿透床褥,深入木榻三分,嘴角抖了抖,终于是扯了起来。何以相报?离无障喘了一口气,从一个长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便一眼看见那药人在为白昙盖被子,而白昙呼吸均匀,已恢复如常,不由愣了。他这是为白昙疗伤时晕过去了么?那是谁治好了白昙,莫非是这药人?离无障探了探白昙的脉搏,纳闷地望向面无表情在榻边跪下的药人,疑惑道:“刚才……可是你救了他?”药人点了点头:“我给主人喝了自己的血。”离无障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心想,有这么一个药人在身边,简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改日他也炼一个去。今日幸而有药人在,否则白昙不知会如何。这般想着,目光也便落回白昙脸上。昏黄灯光下,少年唇染血色,肤如凝脂,只是太过苍白了些,好似一尊一触即碎的瓷娃娃,比以前像更美了些,美得近乎虚幻。离无障梦游般的伸出手去,只欲触碰一下这平日里连多看上一眼也难的人,却给一只冰冷如铁钳的手堪堪抓住了手腕,寒意刺骨。抬起眼去,便见一双蓝眸近在咫尺,离无障只觉像被一只蛰伏的夜行生物盯住了般毛骨悚然。药人这么看着他,幽幽道:“主人睡了。”离无障抽回手,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惧意离开了房间。巫阎浮盯着少年看了一会,便俯身将榻边的烛火吹灭了。长夜漫漫,独他一人难以入眠。……次日,在姽鱼儿的劝说下,一行人未再在客栈多留,离开了蜃楼古城,行至塔里木河的一处河港,上了往罗布泊方向的船。底舱内,血气弥漫,鞭声阵阵,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