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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一口,才忽地竖起耳朵,想逃进洞里。但巫阎浮又把他的尾巴抓住了,双臂一收,整个抱进了怀里。白昙恐惧地浑身一抖,奋力挣扎起来,两只前爪在男子胸膛上乱抓乱挠,两只后脚猛踢狂蹬,但男子就是把他搂得死死的,甚至颤抖得比它还要厉害。“昙儿,别动,别动,为师就是想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白昙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他不住抚摸它尾巴的手那般轻柔,让它隐约的觉得这人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兴许,只是想抱着他取暖罢了。这么懵懵懂懂的想着,小银狐渐渐停止了挣扎,舔了舔男子胸膛上被他抓出来的伤口渗出的血,用那毛茸茸的尾巴卷住了他的脖子,变成了一条围脖。巫阎浮把脸埋在柔软的狐狸毛间,闭上双眼,抑住眼眶里快要渗出来的东西。许久,他才艰难地把手臂放了开来。白昙身子一扭,一拱,从他怀里钻了出去,钻进了雪洞里。第62章巫阎浮割了些马rou塞进雪洞里,不多时,便听见里边响起大口的吞咽声。吃饱喝足,白昙便在洞中呼呼大睡起来。巫阎浮在洞口守了一夜,直到天亮,风雪停了,他才起身,向山谷走去。巫阎浮随白衣老巫走进屋内,在他的指示下,将白昙的尸身放在屋中用黑色石头组成的石阵之中,并将弑月置于他胸口,作为招魂的祭物。白衣老巫将手杖点过白昙的额头,皱了皱眉:“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巫阎浮心中一痛:“晚辈摸过他脉象,却亦无法确定,应是……中蛊而死。”白衣老巫摇了摇头:“他的确是中过蛊,体内尚有蛊虫,不过都已随他死了,他久病缠身,心脉衰竭,早晚都会死,只是被蛊毒催得早些发了病。”巫阎浮怔了一怔:“久病缠身……为何……会如此?前辈可知他病了多久?”“少说有五六年之久。”白衣老巫沉默了片刻,“若老朽没说错,你爱妻应是个娆人。你有所不知,娆人祖先乃是那妖狐所化的绝世妖姬苏妲己,因其祸害无辜,所以后裔代代承受其罪孽,为其偿还业债,故娆人虽天生能魅惑众生,却极为重情,一旦被人所负,狐骨便会生疾,逐渐损坏心脉。情伤愈深,娆人便病得愈重,到了心灰意冷的绝望之际,也自然,便会发病而死啦。”巫阎浮只觉耳畔轰鸣,身子晃了一晃。如此说来,白昙的死,原来是因他一次次伤他太深。他想起白昙中蛊前夜在他面前忿然辩解的神态,更是一瞬头痛欲裂。若他说的是真话……不,他定然说的就是真话。一个知道自己将死又无意求生的人,又怎会为自己强行狡辩?可他竟没有信他,把他逼得那般伤心愤怒。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他,连他也不信他,还护着陷害他的那人……——这小娃娃该有多委屈,多难过?巫阎浮双膝一软,伸出手抚向少年脸庞:“昙儿……是我大错特错……我没有相信你,你心里对我失望透顶,才会走得这样决绝,是不是?”可少年自然再也听不见了,听不懂了,这句话来的太迟,太迟了。若说失去白昙时是万箭穿心,那么此刻却像有一把刀子在凌迟他,一点一点地令他尝到无与伦比的苦楚,而他只能在今后的岁月里独自咀嚼回忆度日。“娆人若因情而死,就会心器衰竭,即便死而复生,亦活不了多久,不过……”巫阎浮连忙追问:“不过如何?”白衣老巫思忖了良久,才道:“你当真什么事都愿意为他做?”“晚辈说过,当真。”半月之后。“魂兮归来,前缘了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徘徊着,令少年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他的脸,有些发痒,他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从一场长眠中醒来,精神十分得好。眼前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他习惯性的伸长脖子,蹭了蹭同伴的鼻子,对方却一下子躲了开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鼻子短了一截,伸出爪子摸了一摸,又看见自己的爪子居然变大了不少,而且没有尖尖的指甲,也没有rou墊。他吓了一大跳,四肢着地的撑起身来,朝四面望了望,看见那个曾喂过他几天食物的白衣老巫站在门前,朝他招了招手,便立即跟了过去。白衣老巫看着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原本是个人,不是只狐狸。”白昙听话的直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果然没有雪白的狐毛,竟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衣,不禁有些讶异,他掀开衣摆,果然,他的后脚也变成了一对人腿。白衣老巫摇了摇头,道:“有个人就在外面等你了很久,快去见他吧。”少年犹犹豫豫地走向门外,一眼看见一名身着大氅的白发男子站在优昙婆罗树下,背对着他,是上次抓他尾巴的那个人。似乎听见他的脚步声,那男子回过头来,淡淡的晨曦落在他的脸上,令少年不禁一下子看得愣住了。男子的脸上没有包绷带,也不像上次与他初遇时那样血迹斑斑,他生得竟异常俊美,剑眉入鬓,鼻梁挺拔,薄唇天生带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蕴藉风流,一双极为深邃的狭长眸子正定定注视着他,眼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愫。少年的心里一乱,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昙儿……”当男子向他走过来时,害怕受伤的本能令少年后退了几步,一跃而起,他的身子竟然无比轻盈,一下就跃到了树枝上,擦落了几朵昙花。那个人为什么要叫他昙儿?这是他的名字吗?巫阎浮也跟着跃上树枝,白昙畏畏缩缩地退后几步,面露凶相。生怕他又要逃走,巫阎浮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困在手臂与树干之间。“你是谁?”白昙听见自己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不由惊讶地睁大双眼,伸手想挠对方的脸,却被轻而易举地握紧了手腕。巫阎浮吻了吻他的手背,神色间透出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我是你……师尊。”“师尊?”白昙眨了眨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他?“你告诉为师,你现在想要什么,想去什么地方,为师都答应你,好不好?”白昙挠挠头,想了一想,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那地方雕梁玉砌,繁花似锦,烟雾寥寥,宛如仙境,一个女人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向他招手。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地方,但是下意识觉得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