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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翅膀。”姚元英沉默了一会,说:“可是就算你除了郁家一派党羽,还会有新的权臣出现。这么大一个国家,你总要需要人帮你治理。郁戎争权,培养他的儿子和亲信,倒也未必就是要推翻你,世家大族,哪个不想争权,何况新帝登基,根基未稳,能上位的,都想借机上位。如果你肯费心笼络他们,假以时日,他们未必不会为你所用。”赵准说:“郁戎和大哥情谊深厚,大哥宁愿冒着国家分裂的危险,也不肯将皇位传给我,便知他对我有多大的成见。郁戎作为大哥的宠臣,又怎么可能为我所用。我登基以后,想要大干一场,可是连颁的两道旨意,都被这群老臣给驳回了,昨日韩从等人甚至直接在国宴上驳我的面子,我这个新帝威严何在。我从菊芋千里迢迢走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做一个任人拿捏的傀儡。从大哥手中失落的皇权,如今也该夺回来了。我要像我父皇一样,成为一个说一不二的君主!”“你这一招,太险了。如果你输了,你将会付出什么,你想过么?”“我要么死,要么就要做天下至尊,”赵准说:“不过有四弟在,不管我结局如何,母后都是尊荣无限的太后。”他说着便朝外头喊道:“来人呢。”话音刚落,就见文良辰捧着一条带血的马鞭走了进来。姚元英看向文良辰,又看向赵准。“儿子孤注一掷,要做千古帝王,成败未知,却不能连累母后。母后随我在菊芋苦熬多年,儿子要为母后尽孝。”赵准说着便跪了下来,解开外衫,露出肩背。姚元英说:“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我对母后的孝心。”他转头对文良辰说:“打吧。”文良辰跪地叩头,随即便拿起鞭子,朝赵准背上连抽三鞭。姚元英说:“还不住手!”“儿子今天鞭笞陈醉,母后大怒,鞭笞了儿子,母后仁爱,奈何儿子一意孤行,今后儿子所做一切,也与母后没有瓜葛,将来即便郁戎等人获胜取得天下,大概也不会为难母后。”姚元英眼圈一红,说:“你要死了,母后怎么能独活。”赵润立在殿外的冷风里,眼圈也是一红,转身朝外头走去。郁家。陈醉坐在床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秋华,有刀么?”秋华说:“马上就要去见记者了,殿下要刀子做什么?”“你去找郁铖,问他要一把。”秋华出去,不一会却见郁铖进来了,说:“你要刀子做什么?”话虽然这么说,手里却拿来他的一把军刀。陈醉面色苍白,说:“给我。”郁铖递给他。陈醉拿在手中,就朝外头走。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开始,他是郁戎等人手里的一件武器。言语不够有力量,他要给这些记者,给看到这些报道的人,更深刻的印象。“先帝已经去世,我也不再是中宫皇后。此次从宫中搬出来,一是为新帝不容,二是告别过去,从今以后,我便不再是皇室中人,而是自由之身,玉簪州陈醉。今日众人见证,我愿割发明志。”他说着便将长发收拢到胸前,拔出军刀,在咔嚓咔嚓的闪光灯照耀下,割去了皇后陈醉的标志长发。第四十五章百花殿内,虽然已经凌晨两点钟,依旧灯火通明。文良辰不习惯这样的光亮,加上盛夏酷热,赵准的索求无度让他身体酸痛的很,他怎么都睡不着。睡不着,他却也不敢动,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上头的吊灯。然后他突然听到赵准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赶紧扭过头去,就看见赵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陛下。”他话音刚落,就被赵准掐住了脖子,紧接着便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枪,对准了文良辰的脑门。文良辰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赵准回神,这才松开了他。文良辰一阵干呕,趴在床上叫道:“陛下,是我,文良辰。”赵准放下了手里的枪,说:“朕又做噩梦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做噩梦了,文良辰说:“都是假的,您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没有人能伤害您。”赵准沉默了一会,起身下了床,倒了一杯酒喝,然后站在窗前,说:“朕原来以为,登上皇位是最难的,如今坐在这皇位上,才发现,要坐稳这皇位,比登上去要难多了。你看看底下那一双一双眼睛,他们都盯着朕,要把朕拉下来。”“那就一个一个的,把他们都除掉,不为别的,只为陛下能睡个好觉。”赵准说:“你想当皇后么,在朕还能做主的时候,朕可以让你尝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文良辰说:“我清楚自己的身份,能陪在陛下身边,就已经满足了,再无所求。”“太热了,你陪朕出去走走。”他们俩便从百花殿里出来了,外头明月照着,凌晨的风凉爽,赵准赤着脚,裸着上半身,拎着一个酒壶,像一个十足的昏君。文良辰有些许的迷惑,他心中的赵准,原不是这样。他以为赵准是个狠毒远胜于怀庸,铁血手腕,心机深沉的皇帝,如今陪在他身边几个月,却见他夜不能寐,酗酒成性,还那么怕黑,寝殿里永远灯火长明。“朕小时候就喜欢在夜里在宫中乱走,你知道为什么么?”文良辰一副温顺模样,只在后头微笑着,没有说话。他需要做的,只是一个倾听者。“因为父皇他不喜欢看到我,那些贵族,还有我那些叔叔婶婶,也跟着都不喜欢我,白天出来,会碰到他们。晚上的时候,这宫里走动的便只有宫女和护卫,他们见到朕,都只有卑躬屈膝的份。朕喜欢自己最大的那种感觉。朕那时候就想,朕有一天,要让他们全都跪下来给朕磕头。”他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城楼,就拎着酒壶上了台阶。姚元英身体不适,睡到后半夜便醒了过来,贴身女官说:“听百花殿那边的人说,陛下深夜不睡觉,带了文良辰上了城楼。”姚元英说:“他要护着文良辰,我也没什么办法。他自从做了皇帝,心已经变了。我如果管他,只怕他也要跟我恼。”“可能是暑气热,容易叫人脾性急躁。陛下近来脾气越来越大,他宫里的宫女,已经换了好几批了。昨天因为觉得寝殿的冰不够多,他还把内政官萧文园叫过去一顿狠骂。”“这天是热,大概是要来暴风雨了。”姚元英幽幽地说。外头起了大风,赵准在宽不到一掌的城墙棱上走,身体晃晃悠悠,看的文良辰心惊胆战。“危险,请陛下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