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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驻”,交谈苍白、欲盖弥彰,尽管易三还是搂着她睡到半夜。江野想到这儿有点想笑,她还没步入婚姻,却已初尝同床异梦的滋味儿。引擎的声音消失在街角,江野干脆爬上窗台,光裸两腿触上大理石,冰得她一哆嗦。她闭上眼,夜里静谧且安宁,鸟叫不再,偶尔有落叶的沙沙响动。她拨弄着打火机,脑海一片空白,又嘈杂得要掀翻她的天灵盖。流浪歌手的旅途不是没有意义的,她一直这样想。江野一方面痛恨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与死气沉沉的人间关系,一方面忠诚地记录且将所有经历珍藏并以此为傲。她记得所有事情,她之所以叫江野,是因为来往的人赋予了她不同的记忆,而记忆才是一个人活着的价值。江野抬头看看夜空。她开着某个人的牧马人,听着谁谁谁最爱的爵士,围着谁赠与的围巾。今日她斩钉截铁又狂傲地要易三记住她,殊不知其实应该是她记住了所有人,像是一张白纸,奋不顾身地去颜料池里泡一遭,穿上了这样那样的颜色,然后她成为了江野。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头一次对这样的体验感到迷茫。在明确地清楚自己痛恨平庸、痛恨捆绑、痛恨停留的前提下,江野还是为易三的离开感到遗憾、不是滋味儿。她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还需要更多的行走才能让她豁然开朗。她歪靠在窗户边睡着了,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醒的时候她浑身酸痛,一看表竟是清早,于是她干脆穿了外套便下楼吃早饭顺便晨练。她睡得实在很不好,以至于她散步路过先前去过的广场挑个长凳落座时,她竟然就要在和煦的微风里睡着。梁牧丁看见江野时,她就是这副有些落魄的尊容——大兜帽盖住了半张脸,支着脑袋的那只手还夹了支女士香烟,眼看就要烧到手指皮肤,她还阖着眼毫无知觉。男人长腿一迈,在她被烫得跳起来之前抽走了那根细烟。江野一下被惊醒了,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清晨的阳光里这位好心人俊美得不像样,英气又冷冰冰,还很眼熟。“……你怎么在这儿。”江野拿回她的烟,在它燃尽之前赶紧咂吧一口尝了尝红酒爆珠是什么味儿,而后被这发绵的香腻得一激灵。“这话该我问你。”梁牧丁似乎不太喜欢烟味儿,皱起眉偏偏头,躲开江野嗤出的小股白烟。他这副态度让江野一下记起了些不好的回忆,似乎上次他们见面不大愉快,且上次电话也不怎么对劲。饶是厚脸皮如江野,此刻也有些不大好意思。“我…遛弯儿,晨练对身体好。”她站起身,借着去不远处垃圾桶摁烟蒂的步子拉开两人之间距离。“梁指有什么事儿吗?”她一转身,梁牧丁竟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身后,男人一身正装和她站在一块儿实在突兀得让江野无奈,“您今天不忙么?乐团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梁牧丁神色如常:“恰好路过。看见熟人不应该打招呼吗。”您这样卦的可真不像是会打招呼的。江野默默地想,没敢说。“噢,挺好,挺好,不过我依稀记得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好像约定好以后都在电视上见了?”江野的心情乱糟糟,迫切地想赶紧结束对话。“我不记得了,所以想打电话跟你确认一下。”梁牧丁两手揣兜,别人做起来有些流里流气的动作他却做得像个闲散贵公子,连面上神色都带着有些傲慢的懒散,“没想到学妹接电话的声音这么大,非礼勿听,没能来得及确认就挂了。”江野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噎了半天挤出句“瞎了眼才把你当偶像”,听得梁牧丁暗自发笑。“乐团下个月在德国有场比赛,我的大提琴不大好,你要不要来。”话题转移得让江野猝不及防,她皱了皱眉头,让梁牧丁本在裤兜里攥起的两拳又紧两分。没想到江野仅仅是皱了皱眉,而后爽快地道:“没问题。”“包我比赛期间一切费用,有报酬,我就帮你。”她吊儿郎当地踮踮脚,似乎完全不担心梁牧丁会拒绝。而梁牧丁确实无法拒绝,无论于公于私。临走时他叮嘱了江野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以后每餐吃饱点。”第四十二章初来与重回(上)<流浪(NP)(盯鞋)|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第四十二章初来与重回(上)那日清早二人简短谈话后便分别,江野下午就收到了某人的短信,寥寥数字:明天七点我来接。本存了玩心并不是认真答应的江野这下终于有了一丝紧迫感,她在饭桌上敲了敲十指,砰砰声很有力,不像是一两年没摸琴的人。她敲着敲着又有些后悔。答应梁牧丁纯粹是江野一时上脑,易三离开实在是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而梁牧丁的邀请让她能短暂逃离现在的生活模式,这让江野几乎是冲动地答应了他。但冷静下来后,一想到也许这趟行程会曝光,家里肯定又会问东问西...江野叹口气,噼里啪啦敲了一行短信:没琴怎么办。梁牧丁回的出乎意料地快:用我的。江野没辙了,只能乖乖挨到第二天清早,梁牧丁来^qun-芭酒唔似三久六⑥⑤^接她的时候,她还在磨磨蹭蹭地折腾。梁牧丁在楼下看了看表,电话拨上去半天才接。男人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这次指挥奖金有八万,赢了全归你。”江野挂了电话就冲下了楼。实在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她暗自嘀咕。跟想和偶像同台半点关系没有。不两天江野就知道了梁牧丁为什么要让她吃饱点。彼时是正午一点,作为首席提琴的江野抱着梁大指导的提琴在指挥台边的座位上昏昏欲睡——不要怪她没精打采,实在是早上八点训练至今一口饭没吃上。梁牧丁训练的时候就是个疯子,精益求精到了苛刻的地步,耳朵灵敏得像猎豹,这么多人的大乐团,谁谁拉错了一个和弦他听得一清二楚。优雅的王子自然不会骂人,他会让错音来源的附近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独奏,直到那个出错的人拉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错音,而后训练室内死寂一片。王子冷笑一声,冰冷冷的指挥棒点点台后一张孤零零的木凳子,这个倒霉蛋就自觉抱着自己的琴,灰溜溜地坐去那个灰暗的角落,远离了这个光下的团体。在江野打第十三个哈欠时,梁牧丁终于收起了他的指挥棒,宣布上午的训练结束。“两点准时开始。”他又说。江野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表,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梁牧丁真是疯了。她将琴架好,绕过叮叮当当的铁谱夹,伸个懒腰往休息室去。她是新来的,别人都排了将近一个乐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