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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行了一个揖礼,“陌夕姑娘误会了,我另有所求。”半盏茶过后,阿梧终于仔细地交代清楚,不知怎地,看着明显有些失神的陌夕,他的声音里也不由得夹杂了几分歉疚:“陌夕姑娘,你我本是萍水相逢,终究有缘无分,只是出于私心……是我强人所难了,想来还是从此天涯两安,各不相干为好……姑娘且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赎身。”“不,日后公子之所在便是陌夕的去处。”陌夕卸了一身虚伪,终于动容地看向了阿梧,“我答应你。”阿梧惊喜地看着陌夕,不知怎地,沉睡的雪翎蛊居然隐隐地有了些许发作的征兆,难道说他对她有了些许情意?阿梧眯了眯眼,毕竟这事儿他没什么经验。“慕容姑娘!”陆万安的声音忽然从房门飘来,紧接着是一阵追逐的声响,然后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慕容小小居然就这么不偏不倚地闯进了阿梧和陌夕呆的屋子,她看着眼前的软香温玉,看着熟悉的紫衣银发,心中一惊,不由得面上一怔,于是诧异非常地退了两步,不想堪堪跌在了陆万安的怀里。“你们?!”陆万安抱紧了慕容小小,然后看负心汉似的看向了阿梧,“阁主你?!”阿梧面上一僵,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干脆把陌夕揽入怀中,刻意装出了一副浪荡的模样,想来也算折断了一枝莫须有的桃花。“你!”慕容小小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怎地,眼泪珠子滚滚而落。“慕容姑娘,我们走!”陆万安打横抱起了慕容小小,恶狠狠地瞪了阿梧一眼,“日后,慕容姑娘便不劳阁主费心了!”阿梧浅浅地勾了勾嘴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终究是松开了陌夕,道:“陌夕姑娘受惊了。”“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陌夕有些错愕地看向了云淡风轻的阿梧,她忽然觉得自己半点也看不透眼前之人,如是这般难以捉磨的性子又叫她如何轻许余生?“揽月阁主。”阿梧缓缓地走向窗边,“适才的慕容姑娘正是苍月少主,至于那个追至此处的公子,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算是什么坏人。”陌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前之人远比她想得更加寂寞,若是可以,她想陪他一起走下去……第77章【番外】木槿之伤纵然明知是迟早的事,可我依旧悲伤。十岁那年,娘亲终究是将我送给了那个恐怖的男人,她终究还是厌恶了这个花楼里长大的我!其实我并不大喜欢娘亲为我取的名字,因为同她一样,我也叫木槿,木槿花朝开暮落,生命很短,像极了她。……多年前的一场阴谋几乎让那个男人失去了一切,听说他也是因为那场祸乱才会流落到了晏城,他缓解痛苦的方式便是在花楼夜夜买醉,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遇上了我的娘亲。娘亲花名“木槿”,在遇上那个男人之前她应当遇到过很多男人,可她终究还是看上了他,那段时光我从未曾听娘亲提起过,可每每旁人说起那个男人,她又总是笑得那样温柔,害得我一直以为他会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在花楼里呆了很久,我零零碎碎地听别人说起了那个男人,他在与我娘定下海誓山盟之时只因为遇上了一个可以助他东山再起的女子,他便那样始乱终弃了,而那个女子,正是晏城主的女儿。于是,他入了赘,多了三个儿子,晏子武,晏子君,晏子臣,独独少了一个晏子文。听晏家的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晏家不需要文文弱弱的孩子。后来,他坐稳了城主之位,那个扶他坐上此位的女人却是莫名其妙地死了,整个花楼的人都说是他亲手杀了她!自从知晓了他是那样恐怖的一个人,我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他,我想,我只是木槿罢了,一个没有姓的孩子。我以为我可以同娘亲一样永远住在花楼里,毕竟她会的诗词歌赋,楼里姑娘们会的琴棋书画,我都可以在人前卖弄一番,所以渐渐我也成了花楼里的招牌,木槿,一个永远都是那样高傲的清倌。娘亲似乎并不像其他姑娘们一样厌恶我这张脸,可自打我入了花楼的名册她便想方设法地让我见不了客,她到底是不会喜欢一个抢了她生意的女儿,所以我很早就知道,她一定会送我走的,至于送给谁,我大抵也能猜到。那日,向来舍不得花银子的娘亲居然雇了顶轿子,她把我一起塞了进去,然后张扬地要人直接从大路上奔向晏府。我没想到那天会是那个人的寿宴,排场很大,不过娘亲带着我这么一闹,几乎满座的宾客都晓得了那个人不光彩的过去,所以他那么厌恶娘亲也有了几分道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厌恶到杀了她……木槿,朝开暮落,生命真的很短。那一天的寿宴闹得很僵,晏柏气得差点烧了整座晏城,可他到底没那么恐怖,只烧了一座精致绝伦的花楼。我以为他会杀了我,可他似乎没这个打算,我以为他会让我回到过去,可他似乎想让我留在晏府,于是,娘亲死了,花楼烧了,我就这么同过去断了牵连,他为我改了一个名字,叫陌夕,我听着不错,便也没有拒绝,只是我始终无法放下“木槿”罢了。“你永远也别想成为我的女儿!”这是入府之后晏柏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点了点头,我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想来不久之后整个晏城都会知道的,他不会承认我,这一点在娘亲塞我进轿子之前也已经告诉过我了,很巧,我也没打算叫他一声“爹”。“今日你扰了我的寿宴,我不会放过你!”这是晏柏对我说的第二句话。我依旧点了点头,那日的寿宴分明是被毁了!可他只是说扰了而已,想来还真是个要面子的人。宾客散尽,我已然被他拎进书房,所以他放不放过我倒也不用说得那么直白了,反正我也无所谓。只是在轿子上娘亲以自己的性命要挟我,叫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孝敬这个男人,我答应了,所以他若是放过了我倒要叫我无法兑现与娘亲的那个可笑的承诺了。于是,同这个男人初次相见,他就险些要了我半条命,很心累,很痛苦,可我不后悔。“木槿”,我似乎渐渐懂了娘亲为我起这名字的意思,也许木槿真的很脆弱,却又很执着。娘亲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算好了一切,天大地大,除了晏城我竟无处可去,除了晏柏我竟是再也认不得一个人,这世上除了他我竟是再也没有存在的理由,我所能依赖的竟只有他一个……从昏昏沉沉中挣脱出来,我隐约还能感知得到外界传来的那股压迫的气息,我缓缓睁开了眼,用极是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