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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他知道元流火恨昌仆入骨,怎么折磨都不过分的。林惠然全程围观了两人的对话,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说:“两位是不是和昌仆又结仇了?”子离沉吟不语,元流火却说:“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你性子一向谦和,极少如此仇恨别人。咱们之前跟昌仆结怨,无非是因为他冒充你在家里养病,后来我找人把他打伤,这件事也就算了。当时大家都没往心里去。咱们如今又翻出旧账了?”“他……后来把我打伤,”元流火慢慢说:“子离为了给我治病,花了很大工夫。”林惠然低头想了想,笑道:“就算这样也犯不着把他大卸八块,逼他吃同类的身体。下次再见着面,我叫他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林惠然温柔地抚摸元流火的头发。元流火心中冒火,侧过脸用一只眼睛看他,重复了一句:“你让他给我道歉?”林惠然欣然点头:“我跟他还算有交情,依我所见,他性子清冷,但并非暴虐嗜杀之徒,你跟人家好好说话,人家自然会以礼相待的。他很通诗词音律,谈吐风雅,倒是可以和我们成为朋友。这话出来,不单是元流火,连子离的脸色都变了。林惠然并不知道昌仆与元流火有灭门之仇,只当他们两个是小孩子拌嘴打架。元流火气的说不出话,子离凉凉地笑:“闻野倒是很了解他。”林惠然没觉察出不妥,只是点头同意:“我跟他相处过几个月,很谈得来。”子离点头:“你跟全天下的美人都谈得来。”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林惠然大大皱眉,这话若是两人在一起谈笑时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但如今元流火在场,他又有过往的风流史,听见这句讽刺,几乎要当场翻脸。酒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小厮端上来一大盘烤鹿rou,眼见三人脸色不对,站在那里不敢动。子离跳下床,冷淡地说:“不吃了,我回去睡。”穿上自己的木屐鞋子,大步走了出去。元流火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直起身体,猛的抬手将塌上的桌子掀翻,酒杯碟子哗啦哗啦地落在了软榻和地板上,淋淋漓漓地流着汁水。元流火谁也不看,一言不发地跑出去,另找了一处厢房歇了。小厮站立片刻,弯下腰小心谨慎地收拾地板,又大着胆子问:“少爷,您衣服脏了,换一件吧。”林惠然气的要爆炸了,他招谁惹谁了,不过说了一句实话,怎么一个二个全都给我脸色看!他指着小厮,怒道:“先别收拾,把子离和元少爷叫过来。”他要子离把刚才的话说清楚,还要问问元流火,当着丈夫的面掀酒桌走人是谁教给他的规矩。不一会儿小厮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苦着脸回复道:“子离少爷睡了,不理我。元少爷骂了我一顿,还踢了我一脚,叫我滚。”林惠然这回觉得自己大家长的位置岌岌可危了,他气鼓鼓地在房间里转圈,肚子里拟了几十篇训人的话,却无施展的空间。好在他涵养好,眼界宽,愤愤然地走了一阵,又想今晚这场争吵来得蹊跷,明天要找他们两个问清楚。小厮苦着脸,把脏污了的床榻挪出去,又用清水把地板清洗干净,往鼎炉里加了一大把百合香,重新整理了床铺,才悄悄地退下。外面的雨已经有停歇的迹象,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冷飕飕的。昌仆抱着膝盖坐在窗下,与林惠然只隔了一墙。他把冰冷的脸颊搭在腿上,在无尽的凄风苦雨中,安安静静地想:“他那样说,也不枉我与他相识一场。”作者有话要说:☆、欢宴元流火气鼓鼓地睡在隔壁的厢房,因为太生气了,导致他很晚才睡下,第二天朦朦胧胧地醒来,他听见耳边有轻微的水流声。他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床帘高高挽起,林惠然穿一身素净的常服,袖子挽起,用湿毛巾擦拭手脸,旁边的小厮跪在地上,将一盆清水举过头顶。林惠然见他醒了,手帕往盆里一丢,大步走过来坐在床边,满目柔情地盯着他:“在小床上睡得惯吗?”元流火迟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发脾气还是应该忍气吞声。想了想,他伸手推搡林惠然的胸口,凶巴巴地说:“走开。”林惠然只好退到一旁,从柜子里取出新衣服和鞋袜给他穿上,又把他推到梳妆台前,拿出梳子给他梳理头发。元流火晃动着脑袋不挨他的梳子,像一只滴溜溜的骰子。林惠然把梳子递给他,叫他自己梳,然后拉过来一张凳子挨近他坐,开口道:“流火,夫妻之间可没有隔夜的仇啊。”元流火摆弄着古朴的象牙梳子,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昌仆若真的得罪了你和子离,或者结了深仇大恨,你们只管杀他打他,我半点也不会拦着,我跟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交情尔尔。子离和你是我的挚友和恋人,是我最重要的人。”元流火这才赏脸瞄他一眼,脸颊依然紧紧地绷着:“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个恶棍,你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林惠然耐心地解释:“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初时他自称是后院里的小厮,后来我虽然疑他就是蜈蚣精,但是那妖怪毕竟只冒充你的样子而已,并不曾做过坏事,因此我才和他有了一些交情。早知道他那样坏,我就直接撵他走了,但是……”林惠然话锋一转:“他到底杀了什么人?”元流火低头不语,林惠然凑近他,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流火,你和子离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他杀了我的爹爹mama。”元流火把梳子摔在桌子上,红着脸愤怒地说:“还有我家的奶娘和奴仆,还有我。”他目光盈盈地看着林惠然:“我全家上下一天之内被他杀尽,我恨不能食其rou寝其皮,这种人渣,岂是一个坏字能够概括的。”林惠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停了一会儿起身倒了一杯茶端给他,低声说:“你慢慢讲。”元流火就从那天夜里被昌仆袭击丧命开始,讲自己在地府的经历,如何遇到了子离,如何回到凡间,后来又再次被昌仆打伤,四处求医问药,终于治好了伤回来。当然他还是有脑子的,巧妙地略去了与子离和共工氏之间的私情。林惠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感觉今日所听到的话实在匪夷所思。元流火拉起他的手就往外面走,嘴里说道:“你不信,我叫子离证明给你看。”子离早已经起床,正摇头摆尾地在踩着院子里一处干枯的葡萄架散步。被元流火叫下来后,他用手指摸着下巴,对林惠然说:“流火说的都是真的。你细想想,元家夫妇临死前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