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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别的世界里,眸子里透出萧索的意味,深处有什么在翻涌,似乎在挣扎在沉浮。是泪水。这是幅很奇异的景象。两个相貌相同的少年一坐一卧,坐着的那个手持尖刀刺入了下方人的胸膛,明明是占尽上风的架势,却流着泪,仿佛很伤心的样子,周身的气质如脆弱的琉璃般,似乎轻轻一碰便要崩碎。沈沐的内心是卧槽的。淡淡的忧伤。貌似他才是快要扑街的那个吧?为什么有种“痴心女手刃负心男,伤心欲绝泪如雨下”的既视感?简直了。他决定保持高品质的沉默,直到挂点。然而,休伊斯或许是准备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沈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可以别哭了吗?”“我……哭了?”休伊斯如梦初醒。“……”沈沐勉强勾了勾唇角:“能不能给个痛快?”他都有按着对方的手刺下去的冲动了,但那样性质好像不同,他杀变自杀了呢。沈沐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有力气笑一笑:“不会是舍不得吧?”刀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沐:“……”休伊斯眼眶红红的,好像被欺负了一样地看着他,之后一脚踢飞了某把军刀,伏在他身上大哭起来。即使是大哭,他的声音也是隐忍而委屈的。沈沐:“……”眸子里深深浅浅几番变换,卧着的少年终究是抬起手,放在了另一个人发丝上,狠狠揉了几把,又放轻了力道。即使有许多交流,紧密的联系也让双方能够时不时窥探到对方的生活,但沈沐此时却觉得,他对休伊斯,依然很不了解。十一岁的小少年展现神迹,看见铺天盖地的植物将罪人淹没,凄惨的死状未能让那双眸子泛起一点波澜,而神殿的教育即使是神爱世人,也必然不爱异端……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心软呢?力气渐渐恢复了。漆黑的回廊似乎有着滋养灵魂的功效,沈沐察觉到种困倦,抚摸身上人发丝的手愈来愈慢,而后停止了动作。休伊斯慢慢起身。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已经能够冷静地思考事物了,几米外锋利的军刀霍得消失,又在他手上重现,而他看向沈沐的眸子,其内的情绪复杂难辨。没有经历过小黑屋的人,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残酷。独自一人待着,光线和声音都失去了影踪,无边的黑暗滋生无边的恐惧,阴影幻化出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兽,却并不一下把你吞没,而是发出桀桀的怪笑,猫戏老鼠般地,看着你一点一点被折磨被吞噬。休伊斯被困在白茫茫的空间里。除了颜色不同,和小黑屋并没有什么差别。这样的日子若是久了,只怕他的意识便要泯灭,神选大陆上发生过的一切温馨都是为了最后的祭祀做准备,越想越恨,越想越疼,偏偏无法发泄,无法复仇……他必须想些别的,必须创造新的记忆。天意不绝,每晚,他所在的地方,都会有一个孩子来访。其名为沈沐,正是休伊斯参与了创造的“半身”。自婴儿,到幼童,再少年。半身沉入梦乡之时,便是与他见面之时,这种时候,同源的灵魂自然而然地亲近,演变出以往的画面。相对应的,半身清醒之时,休伊斯便被囚困在白茫茫的空间里,除了睡眠,只能靠着不断地回忆夜晚发生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在反复地回忆中,他将那些相处的点滴,都记得很牢。即使那相处并非是和他,只是和画面中的、他的曾经。休伊斯本以为,在时机成熟时,自己能够毫不犹豫地杀死沈沐,取代这个身份并完美无缺地融入这个世界,真到了下手的时候,却发现一切不是那么容易的。坐着的少年最终丢开了武器。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上下飞舞,休伊斯眨动着双眼,看向回廊中悬浮着的,大大小小的气泡。许许多多的回忆突然涌入脑海——纯金的房间里,皮实的熊孩子戳着摇篮里的婴儿娇嫩的脸颊:“你比我弟弟长得可爱!决定了,今天起你要叫我爸爸,我会保护你的,懂吗?”婴儿:“哇——!”侍奉的修女焦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熊孩子又捏了捏婴儿的小rou手,摇摇头:“爪子还没长开啊。”婴儿手舞足蹈,蹬来蹬去,修女手忙脚乱,似乎恍然大悟般道:“一定是尿床了!”她温柔地抬起婴儿的下身,露出白嫩的屁屁,一旁的熊孩子当然又戳了几下,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婴儿动作更大了。熊孩子叹了口气,努力让口吻老气秋横:“现在的小孩子真难伺候。”“……哇——”画面一转。白袍幼童在努力地学习语言和文字,教材有N本,在同样长成了幼童的阿飘热切围观下,他的唇角带上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选择了最为艰涩难懂的那一本,见到对方哭唧唧的模样,心中万分舒畅。是的,休伊斯能够一定程度地影响梦境中的“自己”。在沈沐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便已经认识了,还有了一些互动。本以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小回忆,却不慎刻入心扉,想到这个人消失以后,他在地球上将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唯一的异世界来客,无论和谁都有着隔膜,无人可以真正体会理解他的感受,他……犹豫了。选择权牢牢掌握在手里,而一旦选择,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沈沐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漆黑的回廊里,休伊斯呆呆坐在一边,看起来很有几分茫然。胸口的伤已经消失了,像是从没出现过那样,沈沐缓缓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到另一个人身旁坐下。他将他搂入了怀中。这样的姿势,让身高显出差距来,休伊斯的头部靠在沈沐的胸前,予人娇小的错觉。灵魂也会有体温吗?但温暖的感觉,挥之不去。沈沐一手绕过怀中人的腰腹,牢牢圈住了他,微微低下头,靠近了他的耳畔。休伊斯没有动作。他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温顺地沉默着,心跳越来越快。耳垂被含住了。温暖的触感不紧不慢,呼出的气息缠绵而湿润,宛如献祭般的姿态显然取悦了对方,他听到沈沐低柔带笑的声音,自耳朵直直钻入脑海乃至灵魂:“真脆弱呢。都交给我吧。”甜蜜的嗓音呼唤着他的名字:“休伊斯。”衣料被灵活的手解开了,火焰在周身燃起,层层叠叠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