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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身材高大,身上有股子戾气,看着三十六七岁的模样。虽然没有见过,李秋元也知道这位一定就是今晚府里招待的冯将军了。他身上酒气冲,李秋元忍不住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回房里去,谁知这位冯将军先她一步攥住了她胳膊,“回房里干什么?咱们马上就成亲了,你没兴趣先了解了解我么。”李秋元掩着鼻子神情麻木的说:“我没兴趣。”顿了顿,“相信冯将军听过我的事迹后,也不会对我有兴趣。”“够劲儿,我喜欢。哈哈哈……”他大笑起来,捏着她胳膊一把把她拉到跟前,露骨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说实话,我就喜欢经了人事的小娘子,够味,之前打仗的时候遇到过那些蛮夷的外族娘们,个个都热情火辣,有滋味的很。”李秋元知他是个粗人,说话粗鄙难听,只是脸色难看的拧眉而已,倒是旁边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听的羞红了脸,捂着耳朵跑前厅去了。“那些传言我也听到个一两回,他们说你和情郎私奔,结果遇到了土匪,后来你情郎跑了,土匪还污了你清白。你倒说说是哪帮土匪害了你,老子到时候带兵一窝端了他们。”冯将军兴致高昂,打了个酒嗝豪气干云的对她许诺。李秋元见他追问,不觉失神,沉默了半天半开玩笑的提了句,语气有些森森,“倒真有这么一个人害我,但你可能不敢杀。”冯将军的脸色一时便不大高兴,“哟,那我倒要知道他是谁。”李秋元甩开他的咸猪手,他的手又追上来缠在她腰上,充满酒气的嘴唇在她耳边一张一合,露骨的眼神盯着她耳垂看,似乎下一刻就想吮上去,“你说说,是谁?”她面无表情的推开他,“陛下身边的红人,罗公远。”顿了顿,“将军敢么?”他果然呆住了。冯将军喝醉酒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纳闷的看着她道:“是罗仙师毁了你的清白?”顿了顿,“土匪呢?”“土匪是谣传。”说起这个,她自言自语的喃喃,“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那副样子回来。”他在脑袋里简短的过了一下这个事情,觉得她多半是在说笑,再一次搂住了她身体,笑道:“小娘子莫要开这样的玩笑,罗仙师这人我在宫里见过可不止一两次了,对女人压根没正眼看过,也没什么欲望,怎可能夺你清白。”李秋元用手抵着他胸膛,对他的轻浮下流动了肝火,嘲讽而挑衅的问了句,“就是说,你确实不敢杀他,也杀不了是么?”冯将军一时恼了,似想跳过这个话题,专心干点别的,“咱们今天不说这个了,老子今天是过来验货的……”说到这里他就急不可耐将她按到屋檐下的回廊里,一手去掀她的罗裙。李秋元阴森骇人的盯着他,男人女人力气相差太大,何况对方还是个武将,挣扎根本没用。她忽然一反常态搂着他脖子,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极尽柔情,“将军。”这一声喊得冯将军骨头酥了一下。他抬头,看到这姑娘的眼里黑洞洞的,没有感情,倒有一种让他极为熟悉战栗的东西。他记得当年他活埋那些兵俘的时候,也曾看见过这样的眼神,黑洞洞的,有点绝望,有点悲伤,还有一种挣扎到最后的卑微求救。当然,那里面最多的,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和无法平息的滔天的恨。她在恨谁?“小娘子,你真想让我杀罗公远么?”他现在已经有点相信她说的话。李秋元没有再阻止他的手解她的衣衫,但她眼里有晶亮的水汽冒出来了,刻意娇媚的语气里夹杂颤音,眼里也布满红丝,“将军,我杀不了他,我也找不到别人能杀他。他令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将军若能了却我这一夙愿,我做什么都行。”起码要报了柳寒塘的仇才行,不然她哪里有脸再去面对柳家的人。冯将军反倒有点不好下手了,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非常强烈的怜惜之情,搂着她穿好衣服,亲了亲她耳垂说:“日子还是要过的,不开心的事就忘掉吧,只要你过了门,我一定帮你宰了他。”李秋元用力的把眼里的水汽憋了回去,移开脸,没有吭声。冯将军将她像只小猫一样揽进怀里,不停的叹气,“小小点人,性子倒烈,谁敢欺负你呀……”李秋元的下巴被迫抵在他坚硬的肩膀上,眼泪不可抑制的再次涌出来。她已经沦落到了用这种办法才能报仇。只怕真正的李纪宛知道了,会恨的咒她下地狱。夜雨像透明的金丝笼一样笼罩着这座院子,李秋元在泪眼朦胧中看见院子的大簇竹子旁有阴影晃动。随后,她看见了一把伞。伞下还有个人。夜雨中那个人执着伞神情莫测的盯着她,还有搂着她的将军。他的袖袍被雨水打湿了,应是站了很久。李秋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错了,这是李家的宅子,不是那个共处的山洞。第103章难道是因为日思夜想的诅咒,所以她才会出现幻觉么。但是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仍在雨中。李秋元惊得一下子从冯将军的腿上站起,却听见扑通一声,将军头朝后从回廊上栽倒下去了,她脸色霎白,跑进雨中探了探他的鼻息,才发现他只是醉死过去了。雨水湿冷,她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三分,这才发现他撑伞站的地方是她刚刚发现地面干燥没有雨水的地方。原来他一早就站在那里了。“你永远比我想象的更无耻。”她伸手发颤的指着他,冷冷的看着他说:“你来干什么?来杀我吗?”他撑着伞没有动,表情在夜色中看不清晰,“你也比我想象的更没有底线,宛宛。”李秋元强忍住再度落泪的委屈,有种被压抑许久的愤怒,“谁都有资格说我没有底线,唯有你没有。你就是个恶心狠毒的刽子手。”他并不接话,只是说:“原来你这么恨我,恨到不惜出卖身体也要杀我……”李秋元不觉好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今天才知道么,你做了那些事,难道还能指望别人感恩戴德?”“我知道我伤害过你,但那时你只是很怕我。”他眉眼安静,不动声色的问:“恨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我骗你感情的时候,还是我毁柳寒塘妖丹的时候?”“有区别么?”“很有区别。”“你问我,我就得乖乖回答你么?”她慢慢抹掉脸上的雨水,盯着他低声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多说,你就是个无耻又心机叵测的混蛋。”“真高兴你能说出这些话,看来你不再那么怕我了,是么宛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