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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事情,都牵连这日后的因果,想起来叫人惊心。’那时候我只想着原来那先生们都不怎么在意的作业,实则也是都记录在案的。如今可就更明白这话了。”老伯温颜笑着,正要说话,忽然老先生的声音从隔断后头传过来:“你读了那些书,想明白了那些道理,就都用去做买卖挣银子了?一门心思往钱眼里去了,还学什么数术!”傅清溪立时起了身,听这话语气甚重,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老伯却笑得满脸高兴,又冲傅清溪比划,只叫她莫要做声,他自己开口道:“老主子又拧了,这人在世上,衣食住行,哪个不要银子,挣钱有什么错。”老先生淡淡道:“当日叫你立志向学,你都立到银钱上了,那根子就歪了!根子一歪,只为了银钱,千篇一律无益世人的事也做得;昧心无德的事也做得;连自伤性命的都不少见,这还学什么数术?不过是个推磨鬼罢了。”老伯道:“不学数术,好些挣钱的路子,不学数术还挣不上呢。”老先生道:“用数术推演去挣钱财,你怎么不去后巷打劫换糖的小儿呢?!”老伯一笑:“那打劫犯法,做买卖挣银子都是世上准许的事儿,怎么做不得了。”傅清溪怕把那病弱的老者气出个好歹来,赶紧道:“晚辈并不曾把志向立在银钱上……”老先生道:“你立志如何,如今言行又如何,你自心自知,不必诡辩。”傅清溪站在那里心如油煎,自己的身世打算又不能这么说出来,身边站着随侍的人,若真说了,这话一传回去,不晓得要如何收场。可不分辩,又像认了一般,岂不冤枉。这么进退两难,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老伯却一拉她道:“一人一境,各人境遇不同,哪里能一概而言,老主子病久了有些糊涂了,姑娘莫要同他计较才好。”一时那里头也没声了,不晓得是气着了还是自知理亏了,傅清溪也不能再久坐,便辞了出来。老伯往外送她,一边还安慰她:“我这主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我们这儿为什么冷清?没人愿意同他来往!别说客人了,连咱们做下人的,都没几个能受得住他那脾性的。也就老头子我,宽宏大量不同他计较,才能伺候了他这些年……只是这么一来,他那脾性也越发古怪了……”傅清溪也不晓得说什么好,辞了老伯坐车回府,照旧每日读书做事。只这件事儿就跟块大石头似的,总压在她心上,叫她想起来就怪难受的,又没法子,唉。第105章汗涔涔心里怎么过不去,眼前没法子的事情光顾着愁也没用,傅清溪难过了两日,略平了心,专心准备起接下来的寒数会来。据胡芽儿信上所言,这个数会的计算向来极多的,一不小心就算晕了头。傅清溪这些日子便都抽出些时候专门做些数术演算的练习。眼看快到日子了,她便去同大太太说要出门参加数会。大太太听了道:“这联考才完了几日,又有什么数会,可不要太累了。”傅清溪忙道:“是一场数术演算的数会,之前已经报了名了,应该没有联考那么累。”大太太点头道:“你是个肯用心用功的,很好。放心吧,一会儿就叫他们给你安排好车,还让那日跟你去联考的嬷嬷跟着伺候去吧。”傅清溪谢过大太太,辞了出来,迎头正碰到越萦越芃俩人,她们也来寻大太太说要出门的事。傅清溪给她两个行了礼,两人说的还是联考的事,傅清溪随便应付了两句,各自别过。晚边在颐庆堂说话时,越芃便笑道:“下晌我同三meimei一起去寻大伯母要安排车去街上逛,就碰见了傅meimei,原来傅meimei也是去问车驾的事的,只是她却是为了数会去的。这么一比,倒叫我们当jiejie的好没脸。”越苭听了便问傅清溪:“联考不是才考完,你又折腾什么。”傅清溪道:“是一个数术演算的数会,之前三jiejie就说过,咱们学的同外头正经考春考的还差得颇多。如今又改了联考新制,这回考了联考,确实有些没底,便想多往外头看看去。”越苭道:“春考是春考,如今联考大概还同那个接近两分,你弄那许多野狐禅的这个会那个会,就算得了百八十个头名又有何用,既没有加分,也同春考全然两个路子的。”傅清溪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去见识见识也好。”越苭方才那话,对着傅清溪说的,却是意在沛公,听傅清溪这么说了,“啧”了一声便不管她了。倒是越萦面色十分不好看。到了考试那日,傅清溪一早带了大太太给安排好的嬷嬷就上了车。到地方一看,这数会果然同春考联考那些不同,总有些各色。这回倒有些像云演数试的规制,也是一人一间屋子,只是那屋子越发逼仄,人往里一坐,做什么都容易生出两分焦躁不安来。好在傅清溪自觉出“寄居”之实后,日常过日子“收敛”已印刻在骨子里,虽觉出不同来倒没太觉不适。卷子都是一早放在那里的,傅清溪展开来看了,果然都是演算的题,厚厚一沓,算算一个半时辰还真有些吃紧。赶紧细看第一题,读完一遍题,就开始做起来。匆匆做完,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不安,——就这程度的演算,放在春考里都不算难的,哪里至于如此郑重地开一次数会,且还是个需要人保荐才能入场参考的数会!她心里疑惑着,便把那题又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两遍,忽然觉出异状。赶紧把一开始写的那张纸撤了放在一旁,重新拿了张纸列式计算。等做完第三题,额头都渗出汗来。这些题里,一个算的建房需用的木料,可是实际上这个建房的地方所处之地,三面环山,山上无成材之木,一边临水,却是浅水深泥的一个淤潭,周围又无邻舍,这木料从何处来不说,如何运进来呢?又有一个是一处大神祭盛会,给了一大堆数字,叫计算当日所需食材。可这盛会上食档大小都是固定的,并不能临时加赁扩充,这经营食档的一家子人人手也是固定的,当中关键技艺只父子两人能做,两人一天根本做不完那么许多东西不说,就算做出来,这个小摊上也容不了这许多人。还一个算的一处作坊当年的收益,库存、赊账、材料进货……样样算去都无甚不对,只等都算完了再看,若这些数都为实数,这个作坊得雇有六万余名伙计才够,那一个小镇拢共才多少人,这能容纳六万多人的作坊得多大,那镇上总共才多大……傅清溪这时候背上冷汗都出来了,不由得想起越蕊说联考那些题目是如何“不可理喻”,真该叫她来看看这些题,才晓得什么叫“丧心病狂”。摸到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