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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戚笑笑:“我就寻思着陛下会这么问我。所以来之前,我已经叫户部去准备了,这几日就能备好。陛下对我的方案应该没有异议吧?”忽地,笑声断了。“好呀好呀,这一次户部做得很好,有赏!孙禄,待会你带旨去户部走一遭。”侍郎欣喜若狂,急忙跪下叩谢皇恩。裴大人依旧伫立,云淡风轻地笑着。他忽然意识到,陛下似乎只赏了户部,并没有赏赐裴大人。“好了,退下吧。”皇帝又道:“子戚,这几天你不在,南书房的奏折都要堆成山了,你该去看看了。”裴子戚拱手领旨,“臣遵旨。”闻此,侍郎向裴子戚看去,发青的眼底、从容的笑意。裴大人为赈灾一事,已有二天不曾合眼了,现在还要批答奏折,他的身体吃得消吗?然而他的担忧还未出口,裴子戚已经离去。欣长的背影挺立如松,一步步走在廊道上,坚定而果决,一步也不曾回头……待两人离去,大殿回归沉寂。佛香四溢,带着一点点的檀香味。洛帝徐徐睁开眼,“孙禄,此次裴子戚抄家,他中饱私囊多少银两?”孙禄毕恭毕敬站出来,“回陛下,一千两白银。”“一千两白银不少了。”洛帝叹息道:“孙禄,你说这个裴子戚,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孙禄笑了,“奴才瞧他是太聪明了。若他不犯一点错,您还敢用吗?”所谓慧极必伤。有时为人滴水不漏,不是保命而是害命。一个臣子太聪慧了,难免会引起君王的忌惮。因为有错,君王才放心把他捏在手里。洛帝冷哼一下,“他倒活得很明白。”孙禄:“需要奴才去处置他吗?”“一个犯错的人,想处置随时都可以,不急着一时。裴子戚现在还有些用处。”洛帝又道:“对了,老二老三是不是快回京了?”“上个月回的信,应该这几天到京城了。”洛帝笑了,转眼又哼了一下。“这两个不孝子,朕三番五次要他们回京,他们就找各种理由搪塞朕。若不是此次朕拿婚事要挟,恐怕还不肯回京。”孙禄笑了笑:“陛下,您就是太宠他们了。要奴才说早该把他们召回来。”洛帝叹一口气,“朕舍不得,朕亏欠他们太多了。”说完,眼眶染上一抹红色。孙禄识趣站在一侧,不再言语。空旷的大殿再次回归沉寂……黄昏时分,夕阳烧红了天际,万物也染上淡橘色。车水马龙的街道,一座古宅傲然耸立,牌匾上刻着遒劲的‘裴府’两字,两边的石狮子亮蹭蹭,好似磨过的玉石。这是裴子戚的府邸,也是京中最怪的宅子。里面的奴仆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或是容貌尽毁。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有人说是因为裴子戚的名声太臭,没有人愿意给他做奴仆,只有这些残缺不全的人才愿意。虽说如此,可这些残缺不全的人却活得恣意嚣张。别说正常人不敢小瞧他们,就连一些官老爷瞧了他们,也要尊称一句大爷。对了,里面还养着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孤儿一个个古灵精怪,却又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有人说是因为裴子戚自知坏事干得太多,怕老天罚他断子绝孙,所以养这些孩子用来送终。彼时,喧闹的大街陷入了冷清。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悠悠向裴府走去,他手捧木盒子,发青的眼底已转为黑色。忙碌了一整天,裴子戚终于把奏折批答完毕。他走到门前,轻轻扣门。大门轻启,伸出一个小脑袋。看门的福子见是裴子戚,凶狠的脸庞立马带上笑意:“老爷,你回来了!”裴子戚笑笑:“嗯,回来了。家里怎么样?”福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左一块补丁右一块补丁。他笨拙打开大门,连忙把裴子戚迎进去。他整一条右腿全没了,是三年前在战场上被敌军砍断的,如今全靠拐杖支撑。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跟在裴子戚身侧,脸上满是憨厚的笑。他道:“大家都很好,就是很想您。您这几天去哪里了?我们都快要急死了。”“蜀中……”裴子戚话还未说完,重重的敲门声就响起了。憨厚的面容立刻变得凶神恶煞,福子吼道:“来了来了,敲什么敲?不知道老子的腿不好啊?”说完,他又变回憨厚少年,“老爷,铁定又是那些混蛋来搅事了,我去打发他们。”裴子戚点点头,赞赏道:“嗯,有进步了。福子,你是我裴子戚的人,你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一个人,只需要做好你自己。不要因身体残缺就妄自菲薄,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就是了。”福子点点头,眼眶不觉浮出一层水雾。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老爷,您放心好了。”“老爷,你别夸他了。你在他身上废那么多心思,瞧他这一点出息!”身后忽地传来苍劲的声音。裴子戚回头笑笑,“福子还是小孩子,应该多夸夸他。祥伯,你别这么严厉,凡事总得有一个过程。”祥伯哼一下,“他十八了,你也才二十。他算什么孩子?”裴子戚一噎。祥伯是他的管家,曾是有名的千夫长。他的绝技是百步穿杨,可惜后来被敌军抓住,戳瞎他一只眼、手筋也被挑断。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双手却再也拾不起重物。彼时,门口传来谄媚的嗓音:“在下久闻裴大人,今日特意前来拜访。”福子:“我家老爷不在。”“可我刚刚才瞧见裴大人进去了。”福子扬起高音:“爷爷今天心情不好,我说不在就不在!”来人连忙拿出银子,“不知道,福大爷心情好一点没有?”福子接过银子,在手中垫了垫。他不疾不徐道:“依然不好。”说完,把猛地大门关上,差点撞上对方的鼻子。裴子戚笑了,对祥伯道:“你看,这不是做得很好吗?”祥伯脸色微善,“算他有些长进。”福子刚进府那会儿,别人几句好言好语,就不知该如何拒绝,好几次把无缘无故的人放进来。所幸有祥伯坐镇,三言两语又把他们赶了出去。福子这叫自卑综合征,因为长期受到欺凌、自尊被践踏。一旦有人对他们和颜悦色,就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对方了。裴子戚把木盒子递到祥伯手中,“一千两,放进库房吧。”祥伯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摇头叹息去了库房。裴子戚则向后院走去,书声琅琅一阵阵传来。三十多名孩子端坐在诺大教室里,摇头晃脑朗朗读书。其中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不过三岁。为首的夫子一身白衣,面容姣好如玉,气宇文雅,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只可惜他下身瘫痪,终身只能坐在轮椅上……